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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才真正觉着,他已然到了迟暮之年。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在近四分之一个世纪里,随着商海浮沉,见惯香江之畔的风起云涌,竟也敌不过岁月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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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胃口不好,只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汤,便放下勺子。
她环顾四周,无限唏嘘。
傅玲玲如今是不愿再瞧见庄景明,她带着庄家诚回了傅氏。家诚是没法留在信和工作了,因为庄景明必然不会大慈悲。然而,傅玲玲始终都是傅齐和最中意的小女儿,依仗父亲的偏爱,她总能给家诚谋一份工。
这一家人,偌大的餐桌,走的走,散的散,竟只留下了三个人。
庄汝连拿不稳筷子,佣人便在一旁喂他吃饭。
宋杭之暗想,也许他早已都习惯这样孤家寡人的生活。
“怎么吃这样少,是不是着凉了?想不想喝粥?”
边上庄景明见她没吃几口,便问道。
宋杭之摇了摇头。
她心内却是在想,庄景明是否都有一天,也会成为孤家寡人呢。也许他早有预料,如同他的父亲一样。只是在她这个外人看来,人生到了最尾,却是形单影只,未免寥落可悲。
第42章41“怨憎会,爱别……
宋杭之被翁聿约出来,在轩尼诗道一间德国人开的酒吧,看o8-o9赛季欧冠四分之一决赛。
翁聿讲自己是拜仁球迷,宋杭之到酒吧的时候,看见他跟几个德国人在下注。
“你买了拜仁?”
宋杭之问道。
翁聿耸耸肩:“我当然买巴萨。”
他跟着解释:“瓜迪奥拉擅长砍瓜切菜,巴萨又不菜,谁买谁倒霉。”
他叫来酒保,点了一支酒,对宋杭之笑道:“瞧见那几个德国佬没,都押了拜仁。今天酒钱是有了,我请客。”
坐在对面的宋杭之,却是没什么反应。
翁聿扭过头,此时不到十点钟,球赛还未开始,电视台在播晚间闻,镜头正切到信和集团白天在半岛酒店召开的闻布会,两鬓斑白的庄汝连坐在台上,正式对外宣布自己不再担任集团董事局主席,今后信和一切事务都交由小儿子庄景明决策。
原来今日庄景明加冕登基。
翁聿回过身,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他看见宋杭之脸上有一瞬的酸楚,也许还带着影影绰绰的恨。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淡淡的笑意,低头拿过酒瓶,往玻璃杯里倒酒。
“不去陪陪他?今日是他的大日子。”
宋杭之嗤笑道:“他早就实权在握,记者会都懒得出席,现时大约在伦敦谈事。”
翁聿没再讲什么,在这样喧扰烦嚣的夜里,他只有同她碰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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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杭之是被翁聿送回浅水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