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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夜凉如水,目光所及处星子满天。
聂明池在石凳上坐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片碎布在方应面前晃悠。方应被他逗弄地不耐烦,直接用爪抓下来,仔细一看险些将布料扔掉。
那是个猩红的倒五芒星,正中绣着独眼,看起来颇为诡异。
&1dquo;可认得?”聂明池问道。
方应摇摇头,这么诡异的东西,比拜撒旦教标志还要邪门,也不知这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聂明池从他爪中收起碎布,叠好放回怀中,&1dquo;不认得便罢了,以后见到身上有这个标记的人记得要远远躲开。”
方应疑惑看他,聂明池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从脖间衣物中取出一枚陶笛,就地吹奏起来。
陶笛声声清越,散入晚风中,方应闭眼听着,倒是从其中品出一些宁静然的意味来。
玉兰香混合花香从空气中传来,低低虫鸣跟着笛声应和,只还有人踩过檐瓦的声音传来,听着不大协调。
檐瓦?
方应猛地睁开眼睛,向声音来源处看去。那屋檐的一角不知何时站上一人,黑色夜行衣,手执精巧弩机,淬毒的幽蓝箭尖正对准聂明池。
方应狠拍聂明池膝盖,陶笛声戛然而止,聂明池皱眉,显然不知这小狐狸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仅仅这一会的功夫,那毒箭已弩机中射了出来。危急关头,聂明池反应过来,取下手上扳指朝空中掷去。
嗡!那毒箭被扳指轻描淡写地打落在地上。
&1dquo;高阶武者?”黑衣人惊讶出声。
&1dquo;没事,派你来的人怕也不知道孤修习过武道。”聂明池慢条斯理地将狐狸放在石桌上,迈出一步与那黑衣人遥遥对望。
&1dquo;堂堂亲王竟然诓骗天下人,装作武道废材数十载,也不怕遭人耻笑!”那黑衣人怒道,眨眼化作残影向聂明池袭来。
&1dquo;能派出墨门中人刺杀,这次他们倒是有些长进。”
聂明池话音方落,方应便见一记紫刃从他手中飞出,还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动作,那黑衣刺客已倒落在地。
&1dquo;竟然是紫。。。。。。”黑衣刺客话未说完,便捂着汩汩而出的鲜血死去,显然死不瞑目。
聂明池转回身,将有些明显被吓到的狐狸抱回怀里,对空气说道,&1dquo;带下去查明他的身份。”
&1dquo;是。”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一暗卫从角落中出来,将刺客的尸体拖了下去。
院中的空气弥漫着血腥味,已经不再适合待下去,聂明池带着犹在僵硬的方应回到屋内。
被聂明池放在小窝里,方应听见聂明池道,&1dquo;吓到了?”
方应被这声音唤回身,垂着耳朵点头。虽然他理解聂明池杀刺客的原因,但是一下从法治社会来到这种生杀夺予动不动要人命的时代还是无法快适应。
&1dquo;早些适应吧,以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聂明池走到屏风后,边解下衣带边道。
方应闻言侧头看了下屏风后的身影一眼。
屏风后有下人方才送上来的热水,方应隔着屏风见到一个修长身影漫入浴桶里。
身材貌似还挺好,心里冒起的乱七八糟念头将刚才的阴霾散去一些。方应听着屏风后的哗啦水声,不知为何渐渐平静下来。
聂明池没过一会就裹着里衣从屏风后出来,并将方应带到一个小热水盆前。
方应被聂明池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等狐毛干了后又被他放在案几上上药。
方应身上的伤其实只是看起来严重,而且这个身体似乎自愈能力极强,那些被刮蹭的伤口早已结痂,就是不用上药问题也不大,但既然有人要费心,他自然不介意。
一番折腾后,方应都有些困了,聂明池于是将狐狸放回小窝里。
这一日的事情实在太多,方应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方应是被人摇醒的。他看了好半天,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目前的饲主。
聂明池拿湿毛巾给狐狸擦了脸,随后带它去用早膳。
投喂结束后,方应被聂明池带着来到书房。
聂芜正在书房里等着他,见聂明池还抱着狐狸,不由得挑眉。
聂明池将狐狸放在怀里,坐到矮案后问道,&1dquo;结果如何?”
&1dquo;那人果然是从绿竹园中出来的。”聂芜轻嗤道,&1dquo;这园子里潜伏的刺客只怕不止他一个。”
聂明池沉吟道,&1dquo;看来,我得去那园子中走一走。”
聂芜颔,&1dquo;主上若是以身涉险,总会有人按奈不住露出马脚。只是,可需要属下跟着?”
&1dquo;不必,”聂明池轻抚狐狸头,&1dquo;它跟着我就可以。”
。。。。。。方应觉得他有些后悔跟着这饲主来书房了。
方应被带着来到一个单另的院子前,院墙内绿竹猗猗,挺拔葱翠,在外面就可以看见。
至于院前木匾上写着的三个繁复大字,约莫就是绿竹园。
识字这件事看来得尽快提到日程上了,方应心道。
院门前的守卫见聂明池孤身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随从,聂明池只点了一位熟悉院落结构的守卫与他同行。
院门吱呀打开,方应被抱着进入到院子中。
院内果然种着许多绿竹,几乎四面环绕,穿过竹林小径一处荷花池出现在眼前,其上有座洁白拱桥。抄手长廊环绕在荷花池四周,在长廊后面又有数间屋子和四个水榭,正有风姿各异的少男少女们在上面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