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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定要找一個靠譜的律師。

泊禹握緊手機,明明學校里法學系也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律師,但在那一刻,泊禹的滿腦子裡就只有那一張臉。

他穿著黑色西裝,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領帶整齊地打在領口,站在屬於他的戰場上,侃侃而談。

但是……

泊禹扯了扯嘴角,強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如果是在以前,不管是出於高中的同學情誼,還是同居時的曖昧情分,他一定會伸手棒自己一把。

但是現在,那天早上在酒店也好,那天下午在醫院也好,與其說是吵架,還不如說是泊禹單方面的進攻,他幾乎都把話給說絕了。

周樂衍那樣的性格,沒準真的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那麼現在,泊禹自己主動去找人幫忙,怎麼看對方都不像是會答應的樣子。

而且,就算周樂衍願意,自己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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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無條件相信你,永遠」

「小泊啊,不是我不幫你。」法學院一位老教授倒了杯茶給上門拜訪的泊禹,「實在是大家都是同事,不好鬧得太僵。」

泊禹接過茶杯,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來拜訪這位老師之前,他其實就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了。

世人忌諱如此,但又總是如此。大多數都既撇不開社會關係,又想在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中獨善其身。

人之常情,尚能理解。

周樂衍因為上次在醫院和泊禹吵過一架,情緒和狀態都不太好,甚至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僅僅能靠戴宵凡開的藥控制一二。

作為同事和下屬,律所里的其他幾位律師對於老闆想休假,自然不敢有什麼微詞。只是默默把把他手裡的幾個案子拿到手裡平分,畢竟一案一分成,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在周樂衍正式休假的第七天下午,他剛剛就著涼水吞下藥片就接到了許雅男的電話。

「律所有事嗎?」周樂衍擺弄著藥瓶,開門見山地問。

許雅男不知道周樂衍和泊禹之間的不愉快,只當兩人還好著呢。從宜大的師弟口中得到點關於泊禹的八卦就迫不及待地和周樂衍分享。

「衍哥,你最近都沒露面,是不是在忙老闆娘的事啊?」

周樂衍把藥瓶推開,隨手從戴宵凡中午過來洗的果盤裡撿了顆車厘子,牙尖刺破果皮,汁水在口腔中炸裂開,酸澀直衝味覺,直叫人皺眉。

周樂衍艱難地把這股異味吞咽下去,咂舌直言,這車厘子沒有泊禹買的好吃。

「他怎麼了?」

「衍哥你不知道嗎?」許雅男扯著個大嗓門直喊,「泊教授有個準備了半年地項目被一個老教授給截胡了,據說泊教授還被迫簽了什麼轉讓協議,現在正滿世界找律師呢。」

周樂衍臉色一僵,含在口中的果核順著滾動的喉結滑入腸道。

倘若他不知道也就罷了,但現在知道了,能做到袖手旁觀嗎?

但泊禹沒找過他,這是事實。

站在宜大南門門口,周樂衍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在第六次把手伸向領帶整理本就不亂的領口時,終於下定決心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校門。

周樂衍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宜大,竟然是為了處理一起智慧財產權糾紛,還是自己上趕著來找當事人。

「同學你好,方便問一下生物系泊教授的辦公室嗎?」

周樂衍也沒想到。自己在路上隨手抓的一個學生,在抬頭看到他的那一刻竟然眼前一亮,「周律師……不對,是師母!

周樂衍眉心微蹙,被這一聲「師母」叫的莫名其妙,「什麼?」

那同學一擺手,「上次在學校後面的那家麵館,當時您和我們泊老師在吃飯,我們見過的。」

周樂衍眯著眼睛回憶,記憶里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但他分明記得自己當時說的是「拼桌的不認識」。

也就是說,在他走後,泊禹又跟那幾位同學說了什麼。

「哦對了,師母您要找泊教授是吧?我這就帶您過去。」

周樂衍不知道自己揣著什麼樣的心情跟上這位同學,只知道自己滿腦子都是那聲「師母」。

那位同學是個人精,估計是看出了周樂衍的侷促,趕忙主動搭話,「我叫小張,是泊老師親自帶的研究生,泊老師的辦公室應該在西邊,但是這會兒他應該在宿舍,我帶您過去。」

周樂衍忙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小張後面,無暇顧及所謂的校園風景。

「咚咚咚——」

屋裡的人似乎火氣有點大,開門的動作就不溫柔,煩躁中帶著幾分不耐,門板若不是madeinneta估計也扛不住這麼折騰。

門一打開,周樂衍就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得直打哆嗦。

「老師,師母過來找您,我把人送到了。」小張率先開口,旖旎的眼神掃過兩人,賤兮兮地縮了縮脖子,「那我就不打擾您二位,先行告退了。」

小張走後,泊禹還保持著扶門站在門口的動作,半晌才反應過來,「你……」

他張著嘴巴,不知道是驚訝於周樂衍來了宜大還是驚訝於周樂衍來找他。

周樂衍抬眼,泊禹比他高上幾厘米,要想直視他的眼睛,總是要抬頭的。才一周左右,這人怎麼瘦成了這樣,周樂衍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