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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每三年舉行一次會試及殿試,錄取名額不定,自百餘名至兩百名不等,大梁一百三十二府,一千四百六十七縣,縣學書院,私塾族學,幾十年來都難出一名進士。

清源書院不過短短五年,便出了九名進士,甚至還出了科狀元,有些考生不服氣,煽動其他學子,說清源書院的院長是楚王,副院長乃是二品大員,說不定以私,為書院學子謀以好處。

這不明擺著說有人泄露考題,徇私舞弊。

事情鬧得很大,大臣提議重開殿試,梁帝當場出題,由所有學子共同閱卷。

折騰了一番之後,清源學院錄取的學子還多了一人,一院十進士。

清源學院自此天下皆知,得知這些人都是江遷的學生,江遷的名字再次名滿天下。

這位古往今來六元及第的第一人,曾經落入奴籍,卻在幾年之內脫籍翻身,青雲而上,位列朝中二品大員。

而如今,他創辦學院,一下子就教出了十名進士,可見其初心不改,風骨猶存。

三年後的春闈,殿試之後,清源學院又出了十五名進士,舉人更是有數十名。

江遷五十歲的時候,黑化值才清零,距離任務時間結束還有三年,世界劇情裡面,這時的大梁風雨飄零,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此時此刻,大梁朝中有不少官員都是江遷的學生,內閣官員占了半數,更別提那些在外的封疆大吏。

這些學生謹記清源二字,大梁政局日漸揚清激濁,正本清源,政令暢通而下,局勢漸趨穩定,嚴苛律法盡除,百姓安居樂業。

海晏河清,盛世可見。

江遷在三年前辭官,只保留一品虛銜,專心清源書院的事情,這一次殿試,書院出了二十五名進士。

而在殿試的次日,江遷素衣縞服,立於皇宮正門前。

擊鼓鳴冤,鳴江家之冤。

第96章拯救權臣後小王爺被圈養了(31)

江遷擊響的鼓,是登聞鼓,皇上之鼓,也就是俗稱的告御狀。

在大梁,百姓如果有冤情無法伸冤,或是審案的官員不公正,造成冤假錯案,需要層層往上申訴,應先赴州縣衙門,如果都不受理,才能告御狀,敲響這面「登聞鼓」。

如果是越級上訴,不管有沒有冤情,都需要先杖笞三十,這也是為了防止有刁民惡意上訪。

江遷自然是直接來敲響登聞鼓,如今的皇帝是已逝梁帝的第五子,曾經的昭王,江遷曾經利用他,將延平世子拉了下來,昭王繼位以後,年號昭文,也稱昭文帝。

登聞鼓一響,昭文帝依律開朝,文武百官立於兩側。

昭文帝開口問道:「何人擊鼓?」

依梁律,登聞鼓歸大理寺管轄,如今登聞鼓響,自然是大理寺卿奏事。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手持芴板拱手道:「啟稟陛下,擊鼓之人乃是江先生。」

江遷創辦的清源學院,不拘平民,門下學生遍於天下,早已經是一代大儒,昭文帝一直敬佩江遷文采,也格外親厚,三年前江遷辭官,昭文帝一留再留,最後才無奈同意。

如今聽說江遷擊登聞鼓,昭文帝有些著急:「什麼?是江先生?」

「是先生?」

「怎麼是先生?」

「趙大人,你不會已經把人給打了吧?」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最擔心的就是江遷的身體。

昭文帝亦是,聲音陡然拔高:「人你不會已經打了吧?」

大理寺卿連忙道:「臣不敢。」

說完,大理寺卿掀開朝服前擺,跪地道:「陛下,臣曾聞楚王言,先生當年受困延平王府時,受盡折磨,早已傷及根本,他老人家怎麼受得了這三十杖刑?臣曾經受教於清源書院,受教於江先生,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臣願代江先生受杖笞三十,求陛下恩准。」

大理寺卿話剛落音,如今的內閣輔跪倒在地,說道:「陛下,大理寺卿所言有理,臣少時受教先生,得先生教誨,先生為師為長,臣願代江先生受刑,求陛下恩准。」

內閣輔出來表了態,大殿上清源學院出身的大臣紛紛跪下,請求代替先生受刑。

而這一跪,便跪了半個大梁朝堂。

昭文帝見此,尋思片刻說道:「江先生乃當代大儒,學識淵博,忠義名揚四海,為我大梁江山嘔心瀝血,德賢治國,天下人皆知,不是尋常刁民之輩,此三十杖笞可免。」

皇帝此言一出,下方文武百官,紛紛說道:「萬歲聖明。」

昭文帝讓下跪的官員起身,吩咐道:「宣江先生上殿。」

江遷進殿,拱手欲跪,昭文帝立刻讓人將他扶住。

江遷素服加身,頭髮微白,身姿挺拔如松竹,看著猶如仙風道骨的世外之人,他輕一搖頭,執意跪地:「臣江遷叩見陛下。」

三年前江遷辭官,官銜保留,只是不在朝為官,依舊受朝廷恩養,他自然還是稱臣。

昭文帝從御座上起身,走下去,親自扶起江遷:「先生不必多禮,先生請起。」

江遷卻依舊跪地,沒有起身的打算。

昭文帝見此,知道江遷擊登聞鼓必然是有要事,重走上御座坐下,問道:「先生緣何擊響登聞鼓?」

江遷等了這日等了太久,眼眸微微發紅,昂道:「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