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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老臣参见皇上。”
&1dquo;皇上——呜!
”
皇帝果然已经醒了,睡在枕上,眼睛半睁半闭着,大臣们挨挤着,到龙榻前跪下。
&1dquo;诸位卿家,受苦了。”
皇帝虚弱的声音从床头处响了起来。
&1dquo;皇上——”方学士带头叩,才说了两个字,就几乎哽咽,&1dquo;臣愧不敢当,都是臣等之过,未能及时查知宁藩阴谋,令太子殿下身涉险境,若非崇仁郡王及时赶到,臣百死不能恕过!
”
&1dquo;臣等有罪——”
他身后的几个大臣一齐顿请罪,乃至有当场激动至痛哭的。
其中相当一部分情绪是出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泄,整个朝堂的精力都集中在塞外与瓦剌的战事上,谁能想得到奇祸起于腹心,竟连一国太子都几乎失陷,这罪责之大情形之严重,尤胜于丢疆失土了。
&1dquo;唉,怪不得诸位爱卿,朕也有些疏忽了。都起来吧。”
有了皇帝这一声,大臣们才6续站了起来,但情绪不能一时收尽,有人还在抹着泪。
一屋子不能自抑的充沛情感中,只有朱成钧不为所动,他站起来以后,就往原地一戳,他侧后方有六十来岁的闻尚书,见惯无数官场风云的老人家眼角都滚出两滴热泪,他连个表情都欠奉。
这对比,忒鲜明了。
偏他还站在前方,比他还前面的,只有朱英榕了,朱英榕那小小的身子又哪里挡得住他。
皇帝将眼皮掀起,看了他一会。他不是先帝,没有那份仁心与闲情去真正关注宗藩,不过是觉得朱成钧可用,顺手的时候才用一用,没想到无心插柳,最终用出了这个擎天架海的效果。
皇帝手指动了一动:&1dquo;九郎,你往朕跟前来——坐下罢,朕这么看你费劲。”
宫人搬了椅子来,朱成钧便在床前坐下。
皇帝喘了口气,道:&1dquo;朕一醒来,便听人说,外面已平定了?”
朱成钧点了个头:&1dquo;乱兵约在六七千人,能抓的抓了,抓不了的杀了。我分了几路人马,叫他们继续在京城里巡视,找一找漏网之鱼。”
&1dquo;好&he11ip;&he11ip;很好,朕这一觉倒是睡得值。”皇帝无声地笑了笑。
&1dquo;你如何知道京里会出事?”
这个问题其实早该问了,只是先前平叛要紧,皇帝在得知朱成钧只带了八百人进京以后,虽然嫌少,但也可断定他不是如宁藩一般起了反心,便立即放权,此时这一声问出来,也只是单纯地问一问。
朱成钧回道:&1dquo;我在江西留了点人。”
他说得简短,不过皇帝思路迟缓而自然地替他补全了——宁藩不安分在瓦剌之先,朱成钧忽然被调回大同,他出于对宁藩的戒备,私下留个把人监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至于更细节的问题,比如怎么探听到宁藩如此机密的消息,皇帝就不至于去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