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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奉帝也笑呵呵地看向周顯:「是啊,這位女英雄,姓甚名誰?」

周顯面色不變,淡淡道:「姓陳名雙,陳家村人士。」

天奉帝感興地直起身:「人在何處?」

周顯不願多說:「已經離開了。」

「哦……」高良體貼到連嘆息都幫天奉帝感嘆完了,「真是可惜啊。」

可惜之情被高良表達出來,天奉帝也就沒再表示什麼,揮了揮手。汪合的眼神卻有些深沉:「一介女子,有這樣的本領,實在是罕見啊。」

他話里的意味有些深沉,餘音輕輕落在氤氳環繞的龍涎香中,聽不真切。

周顯道:「汪將軍,以那天臨陽城前犬戎騎兵的數量,恐怕走小道奇襲,是行不通的。」

汪合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一向不關注軍務的太子居然對這方面有所了解,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和緩地解釋道:「太子年輕,恐怕對敵軍數量沒有概念。以騎兵之,翻山越嶺也是很快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去蒙崖關探查,再做打算也不遲。」

周顯眉頭微微蹙起:以戚玉霜的說法,犬戎大軍斷然無法借小道輸送如此多的騎兵兵力,定然是通過關隘而來。為何汪合口氣如此篤定?

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麼,就聽到天奉帝蓋棺定論:「就依汪愛卿所言去辦吧。」

「陛下請放寬心。」汪懷躬身行禮,「如今陛下親征,天威降臨,此戰必誅殺犬戎,揚大孟國威!

太陽猛地跳了跳,沒入驍山以北的地平線下,昏暗的夜幕如烏雲般降臨。

一種隱隱的擔憂像是絲線般划過周顯的心,半句話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里,讓他的心莫名地愈發沉重起來。

……

驛站里,戚玉霜猛地睜開眼睛。

她抬頭看窗外的天色,暮色四合,路上的行人車馬已經逐漸稀少了。

一天一夜沒合眼,戚玉霜抓緊時間補了幾個時辰的覺,此時只覺神清氣爽。她跳下床榻,披起外衣,用布帶束住袖口褲腳,一身短打,隨手將劍別在後腰。

是時候回家一趟了。

寧靜的房舍間,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掠過。戚玉霜躍過戚府的東牆,雙足如貓兒般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戚玉霜沒有停留,直奔書房而去。

她的木質輕弓已經不能再開弓受力,真在戰場之上,還是要用實打實的鐵弓。

戚家有一祖傳名弓,名喚鐵脊弓,先祖鎮國公隨高祖東征西戰之時,曾在危難時刻開弓連發三箭,箭箭直穿甲冑,射殺敵方三員上將,救高祖於刀下。從此戚家鐵脊弓的故事流傳民間,在說書人口中,更是傳出了「戚將軍三箭定天下」的典故。

那鐵脊弓全名銅胎鐵脊震天弓,乃是銅胎與筋角混合而制,弓背以鐵澆築而成,堅硬無比。尋常人莫說以之射箭,就連拉開弓都極為困難。戚家將此弓奉為先祖遺物,代代相傳,哪一代若是無人能拉開這鐵脊弓,便是墮了戚家門風——連弓都拉不開,說明沒有潛心習武,臂力孱弱,如何等當得起保家衛國的大任?

戚玉霜暗自嘀咕,幸虧她爹有她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女兒,不然戚家真的要在這一代「門風喪盡」了。

戚老將軍的兄弟大多戰死在二十年前的北疆之戰中,唯一得以倖免的庶弟還是因為不愛習武,只愛讀書,才沒有前往戰場。同齡一輩,除了她和戚玉雲姐妹兩個,就只有那位二叔的子女了。二叔的兒子,是戚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

那傢伙,堪稱廢物中的廢物。戚玉霜一想到他就來氣,只恨自己這些年遠在北疆,不能天天拎著領子用拳頭教育他。

書房的窗戶中透出微黃的燈光,戚玉霜潛身藏在陰影里,用指尖輕輕在窗紙上捻出一個黃豆大小的窟窿,借著燈光向屋內望去。

竟然是汪合!

他背對著戚玉霜,站在輿圖前,身影在搖曳的燭火下籠罩著一層昏暗不明的光。

而戚家的鐵脊弓,就掛在離他不遠處的書房牆壁上。

戚玉霜暗道一聲麻煩。汪合既然選擇在書房處理軍務,肯定早已注意到了牆上的鐵脊弓。若是趁他不備取走鐵脊弓,反而容易被他發現,惹來事端。

看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戚玉霜身影慢慢潛低,向戚宅後院而去。

如果說鐵脊弓是戚家祖傳的神弓,那麼屬於她自己的趁手武器,就是她當年在軍中時,戚老將軍為她定製的紫檀弓。此弓是用紫檀木製作而成,輕便無比,卻堅如鋼鐵,最適合戰場上快馬快箭,射殺敵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在她離開戚府時,應該將紫檀弓放在了自己的臥房中。

她潛入後院,果然沒費什麼力氣就拿到了紫檀弓,箭筒里滿滿當當。戚玉霜收穫頗豐,將弓與箭筒掛在腰間,轉身就要出門。

檐外突然傳來交談之聲。

戚玉霜一怔,後院有人?

第13章犬戎女眷

戚府的後院地方不大,在設計上是供女眷居住的,當年也只住了她一個人。汪合如今入住戚府,難道也帶了女眷?

戚玉霜後背貼著牆壁,側耳細聽外面的動靜。

「夫人,咱們也在這地方悶了一個月了,什麼時候才能出門呀?」聽語氣,應該是個丫鬟。

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嘆了一口氣:「那就要看老爺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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