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页 (第1页)

作者:她与灯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1dquo;去吧,去了就别进来在朕面前碍眼了。”

  那敢情好,王疏月忙应了个&1dquo;是。”

  跪了安,赶紧地走了出去,生怕他会后悔似的。

  走了几步张得通追出来同她道,&1dquo;姑娘不用急,主子爷说了,今日给姑娘准个假,不用再上前面去了。您呐若想睡就睡,若睡好了,走一趟南书房,替万岁爷把这些书找来。放到又日里去。”

  说着,教给她一笺,又续道:&1dquo;万岁爷闲时要看的。不过不急啊。万岁爷说了,恩典在前,差事在后。”

  这话呀,雅了。

  颇有一番&1dquo;陌上花开,卿可缓缓归矣”的情志在。不过这那位爷怎会有那样得雅兴去攀附古典,撞鬼撞上了吧。

  虽是这样想,可养心殿外,暮春的时节景致真好。

  工部在给宫墙漆红。工人们的鼻梁上,额头上挂着娇俏的红,那模样十分滑稽。

  午后。

  墙外的堆烟柳,墙内满开的杏花,错落掩映。

  偶尔有一两只鸟雀停落在其间。于是原本静透过叶隙花缝间的光,开始明灭跳跃起来。

  宫墙上光影粼粼。

  如人在梦。

  年生长久,无论是花树还是池鱼都修了一身人情,连飘落和游动都是慢吞吞的。好似深情付尽而不得一死,但某种意义上,功德圆满,余生转而变得淡泊优雅。王疏月见那游鱼绕过落花,鱼尾摆动的那份从容,像极了她的母亲。

  紫禁城实则是一处既浓情又寡情的地方。一切得看人的性子,尤其是女人的性子,除此之外,或许也得看女人在那一段年华之中。

  她尚在大好年华。

  时光虽然仍然一往无前地在大把大把地消弭,但还不至于伤到她。

  取了皇帝要的书。从南书房出来。却见枣花树下,曾少阳与曾尚平正立在一处说话。他们也看见了王疏月。曾尚平便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打了个千。

  &1dquo;王姑娘,请您的安。”

  &1dquo;曾公公使不得。”

  曾尚平在掌仪司,虽说还不至于被裕太贵妃和贺临的事波及,但在内务府,面上也淡了不少。

  王疏月一早就觉得,他与曾少阳模样相似,今见二人近谈,便猜准了二人的兄弟关系。

  &1dquo;在宫里有一亲人照应可真好。”

  曾少阳听她这么说,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

  他没有说话,曾尚平却应道:&1dquo;奴才们都是没有福的微尘,姑娘有万岁爷照应,福泽深远。”

  真是文质彬彬啊。

  说得话又如此戳人脊梁。偏不难听,那揶揄的力度也像是用智慧拿捏过的。王疏月一直觉得,曾尚平和张得通,何庆这些人都不一样,他不像是苦人出生,早年应该读过书,至于他为什么会挨那一刀子进来&he11ip;&he11ip;王疏月甚至不大愿意去刻意地猜。

  &1dquo;裕老娘娘&he11ip;&he11ip;还好吗?”

  第25章蝶恋花(一)

  &1dquo;好,奴才去请安,老娘娘还时常问起姑娘的近况,怕姑娘在南书房受罪。老娘娘说,她现在犯了主子爷的法,也许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再不能照应姑娘在宫中的一切,望姑娘不要痴执,横竖,是她对不起姑娘。累了姑娘的名声。”

  王疏月其实很想念裕太贵妃。毕竟除了母亲以外,那是唯一一个肯心疼她,把她当家里人待的女人。从前贺临莽撞不体谅她,甚至把她放在一边拖着,弄得整个京城都在议论,富察氏又善妒跋扈,她要把自己放到很低的,才能在他们之间安静的地活着。太贵妃知道她所有的好和不容易,细心地维护着她的体面。到现在,也没有为了如今她的身份就抹杀掉她们娘俩从前的情分。甚至说是她对不起王疏月,累了王疏月的名声。

  &1dquo;姑娘好么。姑娘也说说近况吧,奴才好记着,回头说给太妃娘娘听。”

  &1dquo;我很好,也很想念娘娘。要说近况&he11ip;&he11ip;”

  她想起养心殿里的那个人,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曾尚平见她了吞了音,也没再追问。转而回头对曾少阳说:&1dquo;你当好值,以后都不用再过问我的事。”

  曾少阳忌讳王疏月在旁,想说什么又说不开,只得道:&1dquo;哥,你啊你啊,欸!

你真不该这么固执啊!

  王疏月这才记起,将看见他们的时候,两人也是剑拔弩张,有交锋之势。只是这毕竟与她无关,二人也没有吐露的意思。她自是不便久处了,将好也能借着这个茬儿避走。

  &1dquo;两位公公,我还得去复皇上的差事,就不多留了。”

  说着,抱书就要去,谁知道曾尚平却行到了她的身旁。&1dquo;奴才送送姑娘。”

  &1dquo;那&he11ip;&he11ip;也好。”

  两人沿着宫道往月华门走。

  晴日大好,刷好红漆上映着杏花浓淡相错的影子。御果房的太监捧着茶果往南书房去,不肖询,也知是皇帝给南书房的值臣们赐果饼了。

  曾尚平看着御果房的人往后面去了,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1dquo;主子爷大好了吧。”

  &1dquo;是。”

  &1dquo;甚不容易啊,幼子生痘,尚容易熬得过去,成年者,得靠大福。想当年,陈娘娘那么舍不得十二爷,舍不得先帝爷,一口气撑了三日,最后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