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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三观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金兰殊和宋风时留学时是室友。

  室友,对于金兰殊而言,就是“同住一室但是算不上朋友”

的存在。

  在刚入学的头几个月,金兰殊和宋风时都是很冷淡的“点头之交”

。宋风时天性爱和别人打交道,尝试过跟金兰殊搭话,但也不是特别成功。宋风时很快现,金兰殊对于“没有意义但可以拉近距离”

的寒暄毫无兴。

  比如,众所周知,“你吃了没”

、“你去哪儿”

、“你几点睡”

等等都是一句寒暄,没有人会在意这个问题或者答案的信息量。

  金兰殊却会问:“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风时看金兰殊的晚饭惨不忍睹,便多给他炒了个菜。金兰殊也吃了。宋风时便问:“这才做得还可以吧?还能吃吧?”

  “能吃吧。”

金兰殊回答。

  宋风时心想,金兰殊这个人活到现在还没被打死,证明祖国真的是法治社会。

  金兰殊一直觉得自己家境不错,到了这边读时尚管理,才现自己是穷鬼。他以为开得起法拉利算有钱,结果好多同学开法拉帝都觉得寻常。

  这就是差距了。

  他觉得自己买件几千块的“八宝利”

衬衫,还能见人吧?

  结果,同学都说,厂子里批量出的衬衫怎么见人啊?

  与此同时,老师也婉转提醒:“下次再去类似场合的时候,穿订制的,好吗?”

  这就是尴尬了。

  金兰殊的资质不错,老师介绍他去夔龙集团实习。金兰殊还挺开心的,结果却被提醒“注意着装”

,更重要的是,实习还没有实习费。等于是贴钱去打工——但这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了。

  金兰殊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便省俭了钱下来置装。他的父母其实也是工薪阶层,给他花大把钱买衣服,他自己过不去。然而,很快他就现一套衣服只是开始。他不能坐地铁上班——至少不能被人现他坐地铁,因此他要提早起床,每天提前一个地铁站下车,再打车到楼下。

  别人问他为什么没有车的时候,他也可以答:“我没考这儿的驾照,懒得弄。”

  他好像混入了鹤群里的鸡,当然,在他自己的视觉,他是混进了鸡群的鹤——反正也要好好融入就是了,他步步留神着,唯恐遭到轻视。

  自尊心这种东西,像玻璃做的塔一样,越是高耸,就越是脆弱。

  金兰殊的心就是如此,又高傲,又脆弱,敏感又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