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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
蔚楚歌听不下去了,“您先诊脉吧。”
李大夫回头瞪了一眼,“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就不会说话,不然怎么会把人给气跑了?我现在帮你说好话你还要反过来怪我?这什么道理,真是!”
蔚楚歌额头青筋直跳,但是还有求于李大夫,只好维持恭敬的神色,说出来的话却是,“我何时说过我把人气跑了?”
“你不说我还不会猜吗?”
李大夫神色鄙夷,“我可是陪你等了两个月,才等到你把人接回来。”
蔚楚歌一时间被李大夫的话噎住,还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打个圈,说出口却变成了——
“好好好,是我的问题。”
蔚楚歌勉强笑笑,“您先诊脉吧。”
李大夫便心满意足地转回身去,让汴清予将手腕搁在瓷枕上。
三指贴上脉搏,李大夫凝神细细听了一会儿,又让汴清予换一只手放瓷脉诊上,李大夫缓缓收回手,捻着胡须思索半晌,蹙眉问道:“你中了两种毒?”
第12o章
汴清予垂眸答道:“是。”
李大夫摸了摸花白胡须,“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我听蔚楚歌说你还去琼光谷就医,琼光谷谷主又是怎么说的?解毒之法,华谷主想出来了吗?”
汴清予闻言,眨眨眼,扭过头去看一旁自诊脉之后一言未的蔚楚歌,然后抿了抿唇,才道:“李先生您愿意不辞万里赶来,又在天权派停留许久,只为给我解毒,在下感激不尽。”
李大夫面对汴清予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笑眯眯的,他连忙摇手,“你太客气啦,你毕竟是蔚楚歌挂在心上的人——我当然要帮帮他了!”
汴清予却置若罔闻,他的面色寡淡到似乎他本就没有寻常人会有的喜怒哀乐,他低声道:“我也不愿意耽误李先生的时间,那我就实话实说,因为琼光谷谷主告诉我,此二毒无解。”
蔚楚歌闻言蹙眉道:“无解?!”
李大夫面上的笑也渐渐变淡,“华谷主的医术,应当在我之上,她竟然都说无解么……”
汴清予沉默片刻,又缓缓道:“不仅如此,给我下毒的人,也是亲口告诉我说,这两种毒皆无解,李先生倘若这次要帮我解毒,怕是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家了。”
“这两种毒,到底是什么毒?竟然让华谷主都束手无策?”
李大夫痛心疾,“华谷主可有和你细说,毒是什么毒?”
汴清予似有犹豫之色,他又看一眼蔚楚歌,却不想正巧被对方的视线捉到,匆忙间转移目光,汴清予轻轻吐出两个字,“其中有一种毒,是蛊毒。”
“蛊毒?!”
李大夫睁大眼,他虽然主修医术,但武功也会一些,自结丹后,李大夫活过七百多个春夏秋冬,博览群书,自然不会忘记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术。可是自一百五十年前,江淮的蛊毒已经无影无踪,就连北朔的蛊士都只敢偷偷摸摸背地里养蛊,怎会还有人身中蛊毒?
李大夫正要再问,却听到对方已经继续说——
“我一百多年前曾经去过一次北朔,误入歹人手中,被下了蛊毒,后来苟延残喘一条命逃出来,浑浑噩噩活至今日。华谷主替我医治的时候还说,我身上的蛊毒留存已久,蛊虫早就融入的血肉,蛊虫毕竟是活物,想要杀死我身体里的蛊虫,必然会损害我的身体。因此是难上加难一件事。李先生您也不必费心替我医治了。”
“不行,我李衣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蔚楚歌,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李大夫瞪大眼睛,神态很是激动,又有怜惜,“蛊毒我虽不了解,但我还可以查阅各种古籍,你千万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汴清予却是无言,似乎并不相信。
于是李大夫又问,“你可知身上的蛊毒作时,会有什么症状?”
汴清予闻言一怔,他疾垂,好让别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指尖没入掌心皮肤,其实仔细看,能现他在止不住地痉挛,即便他已经在极力克制,然而还是可以从被褥微小的颤动中看出来。
会差点死去。
蛊毒只作过一次,但也足以让汴清予终生难忘。一百年五十年前的除魔大战,姬鸿意在命垂一线时终于完成自己的假死计划,汴清予也因为连心蛊体验一次濒临死亡的感觉,剧痛,窒息,失明,滋润生命的血液在迅地流逝,四肢开始变得干涸,像是霎时被榨干的枝叶,只余枯老的躯干,脆弱得不堪一击。
即便他的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
汴清予双唇翕动一下,才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一百多年来,蛊毒从未作。在下毒的人告诉我这是什么蛊毒之前,我已经逃出来了。”
“没有作过?!”
李大夫很是疑惑,一连串问题已经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那这个蛊毒,对你的武功有什么影响吗?对于身体有没有损害?下蛊毒的人为什么要给你用这个蛊毒?”
汴清予也就一一耐心解答,“没有影响。没有损害,至于为什么要给我下这个蛊毒——”
他停顿一下,而后缓缓道,“下蛊毒的人没说,我也不知道。”
李大夫眉头紧缩,思忖许久,“那另一种毒呢?也是这个人给你下的吗?另一种毒毒的时候会有什么症状?”
汴清予目光游离,不知在看什么,他轻声道,“另一种毒,毒时,会伴随剧痛而来,疼到神志不清,同时身体脆弱不堪,抵御伤害的能力也将至最低。但是它也不影响修,不会给身体带来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