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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润如写了几个字,李恩宇进来凑热闹。

  江润如看看自己写的,又看看他写的,觉得他比自己写的好看,打他出去:“你渴不渴?”

  “不渴。”

李恩宇说。

  江润如把他手里的毛夺走,把他往书房外推:“我觉得你渴了。”

  江润如没什么力气,李恩宇被她推着拖拖拉拉地挪步子,侧头觑了她一眼,知道是她渴了。

  他无奈地叹气,说:“行吧。那我出去倒杯水喝。”

  江润如机灵道:“爷爷的茶杯也空了,你续上。”

  李恩宇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江润如又说:“如果我能品尝到你家的热牛奶,那简直太令人开心了。”

  李恩宇听见了,故意不出声。

  江润如目送他离开,冲他后脑勺喊:“听见了吗,热牛奶啊。”

  “哦!”

  江润如回到书桌前写了会毛字,听到外面传来施婉的声音。

  施婉要去忙工作,临走前过来和江润如打招呼,她这一忙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半月不回来是常有的事情。

  江润如连忙搁下毛,往外跑。

  客厅里,施婉和俞荟在说话。俞荟和李昶盛都是艺术家,而施婉和江敬言是商人,两边人不论从形象还是气质,都大相径庭。

  俞荟不如施婉会应酬交际,是施婉先夸她耳环好看,又聊起她是如何保持身材的,都是些除开职业在女性范畴的话题。俞荟慢热,渐渐聊起来,话题不自觉聊到孩子身上,施婉夸李恩宇优秀,是她家孩子的榜样。

  俞荟这些天和李恩宇的关系改善了很多,聊到这里话也多起来。她跟施婉感慨自己对孩子陪伴不周,希望小宇到美国后,一家人能多些相处的空间。

  “出国?”

江润如刚出书房,便在俞荟的话里捕捉到两个关键的字眼,也顾不得收敛自己的表情,眼睛睁大,不确定地问,“阿姨,你们打算让李恩宇出国啊?”

  江润如想到李恩宇爸妈一年才回来一次,如果他出国了,那自己和他见面的时间便少了。更何况叔叔阿姨回国很大一个原因是李恩宇和爷爷在国内,他们既然决定把李恩宇接去美国,李恩宇一定舍不得爷爷,这样爷孙俩都去了美国,叔叔阿姨连回国的理由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江润如便永远见不到他了。

  她站在那,心脏抽疼,垂着腿侧的手攥一下,却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眼眶一热,像是蒙了层水汽,她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俞荟笑着接她的话,嘴唇一张一合,但江润如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很怕这个答案。

  怕这个她刚刚从俞荟的话中便已经确定了的答案。

  施婉也看着她在笑,说如如和李恩宇关系好,从小一起长大,跟兄妹俩似的,这是舍不得了。

  是舍不得,但不仅仅是舍不得。

  江润如形容不出这种感觉。

  她局促地垂下眼,不愿自己难抑的情绪让别人担心和为难。

  但她垂下眼时,余光不经意扫见,站着厨房门口一手拿着给爷爷的茶水一手拿着给她的热牛奶的李恩宇,终于破防。

  在早已蓄满眼眶的泪水在顷刻间决堤前,她及时转身。

  泪珠一颗一颗,打在木地板上。

  第42章四十二封

  江润如用袖子一抹眼角,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故作轻松地转身,面朝客厅里的两人,抿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对施婉说:“妈,我们回家吧。”

  一直到江润如跟着施婉离开,屋里的两个人才从刚刚的突状况中回神。

  从李家出来,施婉帮女儿拽了拽,反折到里面的领子,说:“妈妈有工作要去处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我在你书桌上留了钱,缺什么你自己买。”

  “好。”

江润如轻轻应了声,嗓子有点闷。好在风声大,起了很好的掩饰作用。

  她此刻心里藏着事,不太想说话。但施婉走两步朝江润如看一眼,明显有话要说。

  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院门外等着,施婉该拿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放到车上。临上车前,施婉终于将江润如喊住,说:“我听你爸爸说了才知道,之前你被数学老师为难的事情。如如,爸爸妈妈不希望你在学校里闯祸,也不想你在学校里受委屈。你现在还是孩子,对老师敬畏尊重,是正确的,但也要学会判断,如果老师所言所行让你觉得不舒服,要及时和其他老师反馈,或者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江润如现在正伤心,心思极度敏感脆弱,所以思考问题多愁善感了一些。

  听施婉说前半部分,还以为她是要责怪自己不懂事。

  心底一委屈,泪又要涌出来。

  便听到施婉的后半句,言语间都是对她的关心与维护,登时心上一暖,鼻头一酸,扑倒施婉怀里抱住她:“我知道了。”

  施婉扶住她,刚要感慨还跟小时候一样,却在江润如站直些后,看到她脸上的泪痕,诧异道:“怎么哭起来了,大冷天的。”

  施婉跟着难过起来,她忙于工作,对女儿的生活照顾不周,听江敬言说起她学校里的事,是气愤的。下午的时候,特意问了李恩宇,听他说了学校对这件事情的处事方法,知道换的数学老师对学生认真负责,很喜欢江润如,才松了口气。

  施婉帮她擦了擦,赶人:“风一吹,脸上皮肤变皱,就不好看了。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