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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夜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思及此处,君卿欢又有几分后悔,只是噬魂咒的作用太过吸引人,他亦仅伤感了半刻,便又重振jīng神。他何须过分担忧?只要能让他接近半月弯,就能告诉她关于噬魂咒的一切,只要半月弯能控制君卿夜的心智,那么这一切的危险通通会解除。

  想通了这一层,君卿欢异常兴奋。只是天牢重犯,不是任何人想见便能见的,他虽贵为皇族,却也并无特权,要想见到半月弯,唯有借助君卿夜的贴身腰牌。虽知很冒险,但他却不得不试,毕竟,噬魂咒的能力,还有半月弯的xing命,对他来说,两样似乎都很重要,他一个也不愿放弃。

  这一日,他再度与君卿夜执棋对弈。君卿夜仅落几子,便已现杀机,若是以往,君卿夜棋风温和,决不会如此霸道,可今日却是来势汹汹,让他颇觉招架不住。

  &1dquo;皇兄棋艺jīng进,臣弟备感吃力呀!

”君卿欢笑笑道,想要缓解气氛。

  岂料,君卿夜不但不领qíng,反而默默又落一子,直bī君卿欢命门。眼看这棋局已破,他便是垂死挣扎亦只是qiang弩之末,君卿欢一推棋盘,qiang笑道:&1dquo;认输了认输了,皇兄实在厉害,臣弟自愧不如。”

  &1dquo;你若真肯认输,又岂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朕处处相让,你却处处紧bī,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朕有的一切,都会分你。可是,你竟如此对朕,难道在你心里,皇位真的这般重要?”毫无表qíng地开口,却是直入重点,躲猫猫这样的事,他已玩了太久太久,实在没有兴了。

  闻言,君卿欢虎躯一震,已明白自己的心思被他察觉,却仍是惶惶跪地,高声道:&1dquo;皇兄何出此言,臣弟惶恐。”

  &1dquo;惶恐?朕记得初见迷蝶,她也是这般对朕说着惶恐,可她真的怕朕吗?分明不是,她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她的惶恐是假,难道你的会是真?”大周皇室人丁凋零,正统仅有君卿夜与君卿欢两脉,是以虽明知他有异心,他却常常选择视而不见。直到半月弯的出现,才让他终于意识到了,他这个弟弟,为了皇位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1dquo;皇兄明鉴,臣弟决无异心。”事qíng的展完全出了自己的意料,他一直以为君卿夜对自己并无防范之心,充其量只是怀疑,岂会想到他这一次竟然动了真格,大有不拿下自己决不罢手的气势。

  既已决定彻底撕破脸,君卿夜自然早有准备,只手摆棋,他冷冷道:&1dquo;决无异心?难道,你还想告诉朕,那些女人不是你安cha在朕身边的探子吗?”

  &1dquo;皇兄冤枉啊,臣弟根本不明白皇兄说的探子是什么。”他当然选择矢口否认,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决不会承认自己的野心,况且,他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君卿夜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否则,也绝不会等到自己进宫来找他。

  &1dquo;不明白吗?那么朕就让你明明白白,以前那些朕也不想再提,就说说俞婧婉好了,你以为她长了一张和萱儿一样的脸,朕便对会她神魂颠倒吗?假如朕不知道你和萱儿的一切,朕也许真的会沉迷,可朕偏偏什么都知道。你觉得,她在朕的心中到底该有多重要才算是正常?”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很多年,从不曾对人提及,只是今时今日,面对着君卿欢的再次背叛,他已忍无可忍。

  &1dquo;皇兄,臣弟当年确实迷恋过萱妃娘娘,可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啊!

”当年他与萱妃之事,人尽皆知,他自是不能全盘否认,便顺势而言,意图混淆君卿夜的判断。

  &1dquo;那都是过去的事qíng了是吗?可在朕看来不是,你送了一个又一个美人进宫,她们无不娇美柔婉,可是,你选中她们,却并不是因为她们的绝世美貌不是吗?有的长了萱儿的鼻子,有的长了萱儿的眼睛,有的长了萱儿的嘴巴,还有的只是拥有和萱儿一样的才qíng。你安排了一个又一个替身给朕,甚至还送来了俞婧婉,你觉得,这算是过去了的事qíng吗?”

  &1dquo;皇兄,这些事qíng,确实与臣弟无关哪,皇兄明鉴!

”听到此处,他已有惧意,本是想要借机去见半月弯,但若是因此搭上了自己,岂不是偷jī不成反蚀把米?

  &1dquo;你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露出破绽的吗?其实并不是因为那夜的《踏雪》之舞,而是朕带着俞婧婉与你初见之时。你那样爱着萱儿,面对着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你竟然还能丝毫不为所动,是你对萱儿的qíng意是假,还是你觉得朕真的那么好糊弄?”他冷冷道,却已不再有退让之意。

  他的语气让君卿欢不安,只能一口咬定与自己并无gan系,&1dquo;皇兄明鉴,臣弟冤枉。”

  &1dquo;冤枉?朕也希望你真的冤枉,还是要朕命彻儿与你滴血认亲?”

  这话,便是亮出了最后的底牌,君卿欢惊讶之余,竟已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1dquo;皇上,你&he11ip;&he11ip;”

  &1dquo;你以为朕知道的,朕确实知道;你以为朕不知道的,朕其实也知道。彻儿是你和萱儿的孩子,朕在他出世之日便已清楚,朕待他好,是因为他是君氏一脉,无论是你的孩儿,还是朕的孩儿,朕都会好好待他。只是朕万万没有想到,便是连自己的亲生骨rou,你也要利用!

  &1dquo;&he11ip;&he11ip;”

  &1dquo;你骗彻儿说要为迷蝶祈福,让他偷走了迷蝶的木梳,然后利用她的头与贴身之物,对其施下邪术,所以,那夜她才会主动对朕投怀送抱不是吗?为了成功,牺牲了她,还利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有资格与朕一争天下吗?你根本不配!

  无qíng的话语,字字锥心,本还跪地不语的君卿欢终于选择了高声反驳,&1dquo;皇兄,若是要治臣弟的罪,也请皇兄拿出证据。yù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死,臣弟也不服。”

  &1dquo;朕既然敢开这个口,便会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哪,把那个妖道给我带上来。”bao喝一声,君卿夜面色狰狞,长手指向之处,却见风赢正拖着一个羊须道人进殿。

  君卿欢望过去,却在看清那道人的脸时,面如土色。

  施完法术,时利子曾劝他杀掉此人,可他却担心噬魂咒功效有限,这才留了他一条xing命,却不想竟成了重要把柄。此时自知不该,却已是悔不当初。

  那妖道被制,已心生惧意,一见着君卿欢便也全然不顾地扑了上来,&1dquo;王爷啊,小的只是混口饭吃,可不想掉脑袋啊。小的要知道会弄出这么大的事,是怎么也不敢做的啊。王爷啊,您高抬贵手和皇上讲讲清楚,放过小的吧!

  那人本只是一江湖术士,只因贪了王府一口饭,这才留了下来,那日之所以答应施下邪术,他以为是君卿欢看上了哪家女子,却不承想闹到了皇宫,还惹到了皇帝。是以,受了这番惊吓后,早已是涕泪jiao加,全无一丝骨气。

  厌恶地推开了那妖道,君卿欢面色yīn沉,终于道出心中憋了许久的话:&1dquo;皇兄说我不配?我有何不配?我有何地方比不上你?没错,我是利用了彻儿,也牺牲了她,可是,等我有了天下,有了这万里江山,我自会补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只不过比我早生了两年而已,凭什么你就能继承大统,我就只能做亲王?凭什么?”

  &1dquo;时也,运也,成事者,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是命,你命中与皇位无缘,也怪不得朕比你早生两年。”他从不信命时一说,但此番面对君卿欢的愤世嫉俗,他竟也说出了这番话来。

  &1dquo;命中无缘?若是仅与皇位无缘,我也就认了。可为何皇兄连萱儿也要抢,你明知道我爱她,为何非要抢?”他最恨的便是此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事已至此,自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淡眸微凛,君卿夜冷冷一笑,&1dquo;你爱她,你确实爱她,那她也爱你吗?”

  &1dquo;当然,若是不爱,便不会有彻儿,她也不会郁郁而终。”萱妃的死,一直是他心中最痛,他痛恨自己无能,痛恨自己无权,以至于最心爱的人只能死在他人怀抱,是以,他才会对皇权产生了兴。只有坐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才能为所yù为,保护一切他想要保护的人。

  &1dquo;朕瞒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愿再提,是因为真相太过残忍,可如今似乎不提也不行了,今日朕便让你伤个痛快。”恨恨咬牙,君卿夜语调冰冷,萱妃的事,是君卿欢的心中最痛,又何尝不是他的?那个明媚的女子,那个在他们兄弟之间左右逢源的女子,也是时候撕开她娇柔的面具示于人前了。

  双拳紧握,君卿夜立于殿中,沉寂的表qíng透着太多的悲凉,他是个成功的帝王,却也是个失败的兄长。往事历历,犹在眼前,他本不愿刻意去记得,但竟那般难以忘记。

  &1dquo;你一直怨朕抢了你的女人,可你却不知道,当年本是萱儿主动要求进宫。朕知你心意,早已拒绝了她,可她却以死相bī,说若是朕不依她,她便死在朕的锦宫里。朕可以看着任何女人去死,可萱儿不行,二十年青梅竹马,朕又岂能无动于衷?你一直心存怨念,可你却忘记了她本就是朕的太子妃人选,朕给过你们时间了,只是,她最终选择的那个人依然不是你。

  &1dquo;萱儿入了宫,便是朕的妃,可你又何曾顾及过朕的颜面?你们私通已是欺君大罪,竟然还大胆地生下彻儿,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朕的眼瞎了,朕的耳朵聋了吗?朕明知这一切,却没有杀你们,是因为朕念及你们是朕的亲人,可你们竟然还想要彻儿做太子,你们是想让天下人都耻笑朕被戴了绿帽子。

  &1dquo;朕不可以忍受这样的事qíng,朕也不能让彻儿做太子,所以朕拟了一道密旨,送到了萱儿手里,也就是那天晚上,萱儿吞金自尽。没错,她不是死于疾症,而是自尽身亡,为了bī朕把彻儿扶上太子之位,她竟然连死也不怕。”

  话至此,君卿夜苦涩一笑,却并不住口,只继续道:&1dquo;你知道朕的那道密旨之上写了什么吗?其实只有四个字,立子杀母。朕本意只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可是,她竟直接选择了那样的方式。你说她爱你,那么你告诉朕,连最后一面也不肯留给你,她这样还算是爱你?”

  &1dquo;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君卿欢激动起来,已不愿再听下去,萱妃的死,一直是他心头一根刺。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无法与自己长相厮守才郁郁而终,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他突然害怕了,害怕他坚守了这么多年的理由,竟然是一场空梦。

  &1dquo;不想听也得听,你身为大周佑亲王,难道会不知道司徒家的野心?萱儿之所以选择了朕,不是因为她爱,而是因为她有她的使命。她是司徒家安排在锦宫里的最后筹码,是为了巩固司徒一族不断壮大的&1squo;定海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