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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白亦眼睁睁地瞧着这群后生崽愤愤驳了他同行的提议,怒而挥袖离去,颇感荒唐。

  一百年了,除了自家养的崽偶尔叛逆以外,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横过。

  但怎么办呢,绒崽还在他们手上,也不能真不管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白亦决定圆滑一点,不必一张嘴就是扎心的大实话,踩了这群小天骄们的脸面。

  以进为退地委婉道:“我不顾危险,夜行数十里,方解救时绒于危机之中。此举乃是出于同为人族联盟的善意。我自认没做过什么损害诸位利益之事,只想和大家交个朋友,可这位仙友却待我如此戒备抗拒……”

  他睁着一双眼,里头写满了灰败的苍凉。

  “许是我久居山林,鲜少与人结交,不会说话,方得罪了各位,实是无心之过……”

  失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积分就不必了。仙友想要好聚好散,我走就是。”

  这倒打的一耙,属实是将越天瑜给打蒙了。

  他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见人如此情真意切一通剖白,还不肯要积分,害怕自己是曲解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眼见人家失望离去,有片刻的惭愧:“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是想要联盟。就算实力不相匹配,目的也不同,直说就好了,犯不着如此伤人地赶人走。

  白亦欲退的脚步一定,

  又折了回来:“那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些。”

  越天瑜:“……“

  那脸变得太快,他忽然有种睁着眼被耍了的错觉……

  ……

  作为一个睁着眼被白亦生生演了十年的受害者,时绒还是第一次站在旁观的角度看戏。

  瞧完只有一个想法:不怪她次次都被演得头皮麻,实在是对手太豁得出去。收放自如,让人叹为观止。

  堂堂中州第一人,当着小辈和一知情人的面,这种以退为进装无辜的话都说得出口,可谓真正的放飞自我,解放天性了。

  人要脸,树要皮,

  啥都不要,就无敌。

  时绒不得不服。

  但师尊亲自下山走一趟,全是为了救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做一个袖手旁观的不孝女。

  于是出面圆场:“越师兄,要不然咱们还是同他们一道吧。”

  程金金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朝宴安望去。

  怎么办,她上钩了,她真的上钩了!

  越天瑜皱起眉:“可是……”

  时绒走过来:“咱们现下队伍里还缺一个会药理的人,不然其中凶险,师兄昨夜也见到了。且散仙们是这片的原住民,对于药草奇石的分布、妖兽种类、以及地形走势等等都比我们熟悉地多。不然凭借他们的修为,怎么能跟上咱们的脚程?有他们的经验和消息,咱们就能少走些弯路,多拿一些采集的积分了。”

  白亦笑吟吟地点了下头:“不错。”

  时绒又道,“咱们少说还有五天才能走出森林,若到时候散仙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了,那咱们分开就是。”

  白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