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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的目光转向她,不敢置信地说:“你拦着我?”
他的目光骇人,身后呼啦啦跟了好几个护卫,王琼姿拦着还要说话的冯妙青,忍着心里的惧意道:“不能随便打人,让你的人先出去,我们好好说话。”
她还在维护小白脸!
李逸心里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比喝了山西老陈醋还酸,胸腔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一样。
他毕竟不是个冲动的不管不顾的蠢人,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盏茶灌下肚子,稍微冷静了下,然后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同时给邱琰使了个眼色。
邱琰带着护卫清场,葫芦拉着王琼姿的袖子不肯出去,王琼姿安抚她:“没事,你在外面等着。”
很快屋里就只有李逸、王琼姿、冯妙青三人。李逸所带的护卫其实是穿便衣的锦衣卫,训练有素,冯妙青的家丁根本就不是对手,冯妙青警惕地看着李逸,大声道:“你是谁?怎敢如此放肆,我家可是——”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冯妙青的脖子边上横了一柄剑,李逸沉声道:“你与王小姐没有定亲,是谁准许你随意轻薄女子?”
李逸拔剑只在一两秒钟的功夫,王琼姿头疼,很想吐槽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南京崔侍郎家的后花园,她是被谁给偷偷啃了一口?
“别闹啦,”
她伸手指了一下冯妙青,对李逸说,“这位,是个如假包换的女郎,你看清楚一点!”
“女的?”
李逸不太相信。
王琼姿道:“骗你做什么?她有耳洞,没喉结,身形跟男子也不同,只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冯妙青生气道:“是女的,你可以放下你的剑了吗?”
李逸收了剑,心里的酸涩一扫而光,道:“你好好一个女的,扮成男的做什么!
君子乎情而止乎礼,你就是个女的也要遵守朋友之礼,不能动手动脚。”
冯妙青气道:“你这么粗暴蛮横,根本就不会有姑娘喜欢你!”
危机解除,李逸心里的石头落下来,悠哉悠哉地说:“那你可说错了,喜欢我的姑娘数不胜数,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得,王琼姿的鸡皮疙瘩快出来了,为了避免这两人再产生冲突,她对冯妙青说:“这位季公子与我家哥哥是旧友,既然遇到了,我请季公子喝杯茶。妙青,你先回家去,我改日给你下帖子再约。”
她偷偷掐了掐冯妙青的手,冯妙青会意,点点头:“好吧。”
送走了冯妙青,回头就看见李逸正眼巴巴的望着她,语气酸酸的,“咱们俩以前挺好的,自从你信了报恩寺那破签,一夜之间态度大变,再没对我这么周到热情过,对这个冯小姐倒比我好一百倍。”
他现在的样子很有点像他之前送的那条狮子狗小白,每当做了坏事,王琼姿责备了它,它就拿湿漉漉的圆眼睛看着王琼姿,十分无辜可怜。
王琼姿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冯小姐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朋友,是你自己眼拙没有分辨出来,差点闹出笑话来,还说这种话!”
李逸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我偏要说,你才见过冯小姐几面?至少以我们的朋友关系,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该比冯小姐高吧?”
王琼姿只问了一句:“你家是开醋厂的吗?”
李逸知道她实在讽刺自己酸,也没生气,笑了一声道:“我家不开醋厂,不过我家后院子里倒是种了一大片葡萄藤,上面结的果子又酸又涩。”
看来这位醋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李逸的银子开道,虽然刚才在人家酒楼演了一出全武行的好戏,但是酒楼的掌柜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加殷切地服侍李逸,让人把包间收拾好,重上了酒菜。
王琼姿注意到李逸身边那个白净脸皮,文秀瘦弱的随侍,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面白无须,喉结不大看得出来,看起来雌雄莫辨,不知是不是太监?
她看得时间久了一些,李逸用筷子敲敲酒杯,“看哪儿呢?”
王琼姿笑道:“难怪你刚才分辨不出冯小姐是男是女,我看你身边这个侍从,也分辨不出男女。”
李逸瞟了一眼邱琰,道:“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对,他确实长得好看啊!
王琼姿很想实话实说,但是对于小昏君出的这道送命题,她只能违心道:“他长得也就一般般吧,毕竟有您季公子在,犹如太阳的光辉洒遍了大地,那些萤火虫的光芒还有谁会注意到呢?”
此话一出,李逸的心情大好,差点就要以‘朕’的名义赏赐王小姐了。他觉得王小姐说得极其中肯,他是天子,可不就是如同太阳一样耀眼么!
总之,王琼姿最后与李逸分别时,小昏君的心情蛮好的,冯妙青的事情一揭过。今天的小昏君虽然开始有点吓人,但是后面看还是挺可爱的,并不是残暴到不可控制,当然最重要的是——好哄。
今天生的事情,王琼姿叮嘱了葫芦千万不能让俞氏知道,她回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给俞氏请安,俞氏问了几句,就让她回屋歇着了。
……
进了腊月,年味儿一天比一天重了,王家开始筹办年货,王琼姿帮着俞氏一起办,今年不在南京过年,家里人怪想念家乡的食物,于是南京家中的老仆带了一大车的板鸭、火腿、糟鱼、糟鸭等物过来,连着厨子也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