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1页)
细伢已然缓和,见其母怒气冲冲为他讨公道,忽被激出无穷斗志,趁罪魁祸正怒目自己妹妹,从斜刺里冲出,狠狠扑在她身上。
十七闷哼一声,被撞得退后几步。细伢再次袭来,她一把拽住他衣领,任他在自己手里挣扎,眼睛看向前方之人,“哥哥,我没有克死爹娘,没有。”
魏荷拼命冲破魏储依阻挡,就要去救她的儿子。
十七连连后退,声音染上凄哀,“我是魏家血脉,你是我的哥哥对不对?”
魏荷不住骂道“魏家哪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血脉,快放开伢儿,有甚么冲我来。”
又向魏储依哭道“小依你看看,这就是你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拉扯大的白眼狼。要闹出人命了,我要去报官…”
细伢对十七手臂又抓又挠,随十七手上使力,他渐渐没了气力,软软堆下不再动弹。
魏储依见状忙劝说十七,“你自然是我妹妹。先放下细伢好么,他流血了,外头天冷,进屋去说好不好?”
十七冷冷一笑,“你骗我,你是骗子…你不是我哥哥…”
她已然疯魔,手上渐渐使力,眼看就要掐死细伢,“我既不是你妹妹,为何还要顾忌你的亲戚!”
细伢吃痛又开始剧烈地挣扎。同叶见哥哥受欺负,迈着小腿撞向十七。十七手臂一拦,小小人飞了出去,径直滚落到回廊里,脑袋险磕到石阶上。
同叶只出一声痛哼,身子一栽就没了动静。
院内短暂寂静,忽而爆震天嚎叫。魏荷早已瘫在地上,瞪眼指着十七却再骂不出声响。6清婉似乎也惊吓不小,捂住小腹不住痛哼,一直躲在角落瞧热闹的丫鬟这才跑出来,搀扶的搀扶,找郎中的找郎中,一瞬间院里比纷飞的雪还乱。
十七漠然看着眼前一切,手指渐渐松开,细伢惨叫着扑腾,暗光里有血从他手上滴落,十七的衣上也留有一团暗影。
魏储依一步步上前,双目盯着她的脸,吸了吸气说“十七,你永远是我妹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要闹了,别再伤人了好么。”
十七与他对视,忽然再次收紧五指,手中传来一声惨叫,她痛苦地摇头,“我闹?你骗人,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已甚么都听不下,他无论如何叫不醒她,近了可见细伢憋红的面,眼看就要被她活活掐死。她的力道很大,他劝解不开,心急如焚之际,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也蓄了些力道,向她的手挥了过去,想要解救她手中可怜的稚儿。然而她正上前一步,脸正正迎接了那一巴掌…
一声脆响,一切归于平静。
她的头重重偏向一侧,呆愣许久,忽然放声大笑。
魏储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颓然后退一步,看向她面颊,唇瓣不受控制地哆嗦,“十七…”
十七不知痛一般,只是看着他,明明是问他的话,却好似在平静的陈述,“我当真不是魏家血脉么…”
魏储依望着她,她眼里流动着光闪,是祈求的神色,祈求他亲口说出事实,结束这场悲痛。他艰难喘息,攥紧胸口,终于点了下头,“你我确实非同出,但你不是野孩子,你是我妹妹…”
她眼里的光倏然熄灭,声音异常沙哑,“不是妹妹,”
她松开手指,任细伢滚到地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痛肿的脸颊,哀声说“不是了,再不是了…”
她扬目看向自己卧房门扉,挑挑唇角,倏然转身往外走去。
魏储依面露惊恐,急急叫住她,“十七!”
十七脚步一顿,又向前走。
魏储依不顾魏荷拉拽,急行上前抓住她衣角,“十七…”
十七止步,背对他说“也许一切从开始就是错的!”
忽然抽出佩剑,手臂一扬衣角应声而断,她头也不回道“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
言罢绝然离去。
魏储依手里握着那片衣角,浑身不受控制打起寒颤。魏荷一把拽住他,哀求道“先别管她了,出人命了,还不快救救细伢和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