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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短期内再不能得到治疗,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如同a先生提到过的无数个同样高灵感的同事一样,堕落成一个满脑子都是荒诞幻想的疯子。
‘[意志]6o6o成功’
万幸的是,这一次他战胜了这些随时准备着再一次袭击过来的恐怖景象。
安德里亚斯对于他的挣扎并非一无所知,正如档案里描述的那样,他是一个资深调查员,资深这个词有时候不仅仅代表了年限长,在这里,它的背后写着的更多的则是一幕幕鲜血和生命的流逝,所谓的资深调查员,不过是比起人而言见过更多的牺牲和残忍。
在这次任务被下达下来的时候,一并送达的还有他这一次要合作的队友档案:
灰鸦,灵感高到异常的人调查员,疑似被财团干部盯上的好苗子。总部下来的档案中每一行中几乎都在强调着他的重要性,这是一个非常贵重的人才,他的大脑和血统都对整个组织至关重要,关键时刻即使牺牲自己也要先保证对方的安全,必要时宁可击毙也不能让他落到那些人手里。
安德里亚斯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干他们这一行的好奇心太重基本都活不久,比方说他先前的队友,她是个文学教授,精通多国语言并对于古老文本的破译非常有一手,最后呢?
安德里亚斯想着那时他看见的景象,断裂的白骨刺破人类的皮囊暴露在空气中,他能听到人体骨骼断裂的声音,内脏破裂的声音,混杂着气泡的鲜血从那副躯壳中溢出,将一切都染成刺眼的红。
他很少去回忆这一幕,但是身边这个宝贵极了的小调查员现在的样子让他不能不联想起那一天。
军刀出鞘的声音在仓库中分外清晰,而身边痛苦喘息的声音却也渐渐平和。
他听见沈声因为残留的痛觉而仍旧微微颤抖的声音:“我没事。”
迟疑片刻,安德里亚斯收回了他的军刀,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你还好吗?”
黑暗中的人似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一点,他说:“不过如此。”
然后那个声音更深的低下去,他继续说:“晚一点动手。”
安德里亚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轻轻扎了一下,这个按理说人生刚刚开始,仍旧有着一片大好前途的青年就这样平淡的谈论着自己可能就在不远处的死亡,这个认知让他很不舒服。
但是资深调查员是不会为此动摇的,他也仅仅是难过了这一瞬间便重坚定了决心,从被骰子选择开始,选择成为调查员开始就已经预见了这样的结局。
不过是牺牲罢了。
没有给安德里亚斯更多的时间在黑暗中回忆往昔,沈声将偏头疼暂且压下开始在仓库里低声谈论起他们的计划:
“还是和昨天说好的一样,下午四点左右格鲁太太会从外面打开仓库的大门,到时候你们就离开这里藏到餐车上去。”
沈声停顿了一下,从进了仓库之后为了节约物资他没有喝太多水,尽管他的喉咙不知道究竟是幻觉的原因还是真的不舒服一直很痛从而导致了嗓音有些沙哑:“我和布莱克看情况行动,如果五点四十我们仍旧没有回来的话就不要再等我们了,你们直接开车到火车站藏好,没问题的话这一夜都不会有半个成年镇民就在镇子里。”
“到那时候你们就安全了。”
澳洲某地
手机的默认电话铃不厌其烦的响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坐在台阶上,大提琴包被随手搁在脚边,他一只手一边理了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另一只手终于伸进口袋里掏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
“a!
你家小朋友可能出事了!”
正在慢条斯理整理围巾的手骤然一滞,a无意识的将手挪到了大提琴包的提手上,“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是他多年好友,他了解对方的性格,事关他自身的事,除非事情已经到了瞒不住的地步,一般而言他绝对不会轻易打电话通知。
尤其是他还没来得及向总部汇报自己这边任务完成的时候。
“失联,已经七天了,从进到任务区域开始就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德国支部查到了些东西,那个地方很可能是一个邪。教巢穴。”
电话这边的男人听不出情绪波动,只是已经忍不住站起来的行动暴露了他的急切:“还有吗?”
远在总部的好友那边传来翻阅资料的声音,“一起失踪的游客还有一直向我们提供资金援助的范家的小少爷,虽然对方暂时还未现,但是一旦出事了也是麻烦。”
“目前暂且没有接到周边现尸体的报告,我们正在想办法找到那个小镇的具体位置进行增援,该死的它怎么会连张标注具体位置的地图都没有。”
一向好脾气的好友都忍不住骂了一句。
又是一阵纸张翻卷的声音,“找到了!
唯一确认能够抵达的只有一条火车线,这也是他们出任务时候的路线。”
“你······要去吗?”
再没有任何迟疑,a提着自己装着刀的大提琴包向前走去,“帮我联系一下最近的澳洲支部,我现在飞过去,资金从我的预算里扣。”
“没问题,已经安排好了,你那边处理好了?”
不合时宜的在荒漠中仍旧围着围巾的男人嗯了一声,身后已经被切碎看不出原型的怪物残肢逐渐被风沙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