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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醫施針,府醫打下手,倆人忙活到現在,沈老祖母身上被扎滿金針,依舊雙目緊閉,毫無甦醒趨勢。

沈群山急得團團轉,詢問曹太醫,人到底何時能醒?

曹太醫擰著雙眉道:「醒倒是沒問題,最多半個時辰即可。」

「只是老夫人年紀大了,本就身子不好,經不得刺激,這次卒中,醒來可能要終身臥床。」

滿屋死氣沉沉,眾人各自垂不言。

空氣壓抑得厲害。

秦歸晚抬眸掃視整個屋子,忽然想到自己被拶子夾手那日。

便是在這個屋裡。

若不是沈從藍來鬧了一場,顧濯纓又忽然出現打斷行刑,她的十指應該早就全斷了。

那一日,她為證清白,以血蘸墨,伏在地上,一字一句寫下咒語。

沈家人不得好死,背運不斷。

她有些迷茫。

真的有神靈嗎?

把她寫的咒文一一實現了?

沈晏之用餘光暗窺秦歸晚。

屋裡人各懷心思,面上或憂或悲,只有她,眉宇間縈繞著淡淡迷茫和疑惑。

佇立在那裡,幽靜如一株空谷幽蘭,和一眾蛇神牛鬼格格不入。

這個屋裡,也只有她,有一顆乾淨的心,從未生過害人惡念。

覺察到有灼熱目光投來,秦歸晚抬尋找,沈晏之極收回視線,繼續看向床榻。

被俘前,他對著這個老人還帶有幾分敬意和尊重。

回來後,這份感情已煙消雲散。

若是死了,沈家是不是就少了一個想傷害晚晚的人?

胡思亂想之際,杜氏驚叫:「醒了,母親醒了。」

一群人圍了上去。

沈老祖母悠悠睜開眼,看到人群後面的秦歸晚,情緒激動,張著嘴,不停發出呃呃聲。

一定是秦歸晚把侍衛引到了沈安菁屋裡。

這個賤人想害死沈家!

她要伸手去指秦歸晚,卻發現自己手腳皆不能動彈。

驚駭之下,嗓子裡不斷發出更尖銳的奇怪聲音。

口眼歪斜的滄桑老臉,明明在看秦歸晚,瞧著卻像是往上翻白眼。

加上因激動而麵皮漲紅,口水不受控地從嘴角溢出,看著有些恐怖。

賀妙心嚇得往沈晏之身邊縮了縮。

曹太醫上前道:「老夫人,您現在卒中剛醒,萬萬不可再激動。」

沈群山也上前安撫。

杜氏捏著帕子,心裡酸恨交加。

她想問問沈老祖母,今日非要親自去秦歸晚院裡抓賊,安排的賊人到底是誰?

欺負沈安菁的侍衛背景如此乾淨,是否和她有關係?

這場事故,到底是意外?還是巧合?

眼前的老人儼然已經口不能言,手不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