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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夜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然而到了此地,她才惊觉,原来疫qíng远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如今城门紧闭,莫说三日后,便是三月后,她亦不知能否出宫回乡了。

  怔愣间,忽感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足踝,痛苦的呻吟声中,她用力踢开了那人,惨白着脸害怕地尖叫起来,恨不能马上便逃离此地。

  置身于病患之中,半月弯正细心地为病人擦洗上药,忽然听到梓桐的叫声,不由抬头望去,正看到梓桐一脚踢开了那个病人。那人闷哼一声,脓疮之处又开始流出污血。倏地放下手中药膏,半月弯厉眸喝道:&1dquo;他是病人,你怎么能踢他呢?”

  梓桐本也是凌厉之人,但自己理亏在先,便并未争qiang,只解释道:&1dquo;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抓着我,我害怕&he11ip;&he11ip;”

  急行至那病人身边,小心地帮他处理着伤处,半月弯的嘴却不容qíng,&1dquo;害怕就不要来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1dquo;你、你、你是谁?”梓桐哆嗦着,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为什么会这么像?

  病人的伤处已不再流血,半月弯的口吻亦不再那般尖锐,只温言道:&1dquo;你可以叫我月医师,不过,我劝你最好离开这儿,要不然,染上疫症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1dquo;你、你是月医师?那你认识一个叫沙迷蝶的女子么?”

  &1dquo;沙迷蝶?”喃喃重复着这个听上去似乎完全陌生的名字,半月弯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便摇头否定了,&1dquo;不认识。”

  梓桐小心地观察着半月弯的神qíng,她的脸上茫然一片,实不像在说谎。自从见到俞婧婉,梓桐对这些长得过分相像的人,也不再那样惊讶了,只不过,她一眼就识穿了半月弯女扮男装的身份,所以才会怀疑起她。

  &1dquo;不认识啊?那就算了。”

  见她一直不走,半月弯缓缓站起身来,防备xing地问:&1dquo;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1dquo;我是来找梁太医的,皇上身体不适,我想找梁太医回宫为皇上诊诊脉。”经她一问,梓桐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马上抓住她便问:&1dquo;对了月医师,你知道梁太医在哪儿吗?”

  闻言,半月弯双手蓦地一紧,不自觉地问道:&1dquo;皇上病了?”

  梓桐一脸狐疑地瞅着她,&1dquo;嗯,有点不舒服的样子,不过,月医师你为何如此紧张?”

  &1dquo;如今鼠疫横行,我是怕皇上染上此症,故而紧张了一点。”虽是借口,但亦是半月弯心中所忧,这场鼠疫来得太急太猛,她也确实担心。

  见她神色如常,梓桐倒也放下心来,只淡淡而语:&1dquo;那倒不是,皇上只不过有些头晕的症状。”

  &1dquo;如此便好,姑娘找的梁太医此刻不在东营,不如你去西营看看,也许在那儿。”闻得君卿夜只是头晕之症,半月弯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鼠疫之症,是什么都好。

  &1dquo;原来不在这儿,那我去西营看看吧,有劳月医师了。”梓桐福身施礼,半月弯同礼相拜,只是眉宇间,又徒添了几分愁思。

  是夜,秉烛如火,半月弯始终不能入睡,梓桐的到来扰乱了她所有的心神。本以为不见便不会再伤心,可当她听到他生病的消息,仍是不能自持。如此混乱的局面,便是未染上疾症,恐怕也会忧心伤神,只是不知他是否真的生病了。

  辗转反侧,始终无眠,不知他的qíng况如何,她始终安不了心。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翻身而起,迅穿好衣衫后,直奔锦宫而去。

  夜,凄迷!

空旷的官道上,一名身量瘦小的黑衣人,行动迅,疾走如风,很快便来到了锦宫的入口。灵巧的身形,鬼魅般避开了皇城的守卫,借着夜色的掩护,迅消失在锦宫的高墙之内。

  冷月如钩,洒了一地的银光,为锦宫的金碧辉煌平添了几分神秘之色。娇小的身影时高时低,于暗夜之中飞檐走壁,很快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鸾凤殿。殿内灯火通明,便是那月光似也变得淡了,朦胧得看不清。

  一队禁卫军齐步行来,巡逻而过,她迅低头,半伏着趴在了鸾凤殿的屋顶之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像是拨动心弦的丝,一点点萦绕在她心头,半月弯紧抿起嘴,忽然现自己对这座宫殿竟是如此的熟悉,那种感觉莫名地让人心慌,竟是不敢深入去想。

  正脑中混乱间,忽闻殿内一声惨叫,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来不及细思,她迅揭开了屋顶的瓦片,入眼之处,竟是满地的鲜血和抽搐不已的梁太医。

  &1dquo;皇上,皇上&he11ip;&he11ip;不要啊,不要&he11ip;&he11ip;啊&he11ip;&he11ip;”带着惊吓过度的骇然,梓桐凄厉地哭喊着,害怕地抱住了头,颤抖的身体有如风中枯叶。

  灵巧的身体猎豹般腾跃而起,闪电般破顶而入,仓促间,仍是拼命替梓桐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君卿夜的眼神越来越冷,明明再熟悉不过,却让人觉得陌生。他的身体开始热,他的意识已然模糊了,可还是不受控制般催动着体内的真气。他的武功本就在半月弯之上,再加上现在狂xing大,她被bī得节节败退,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qíng急之中,她已顾不上隐瞒身份,高声喝道:&1dquo;君卿夜,你给我清醒一点!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看不清,除了杀戮,他仿佛已忘记了本xing。在这样的qíng形之下,她想抽身而退已是不能,以君卿夜的度,半月弯甚至觉得自己挨不过三招,便要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