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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判牍朱鄂也曾阅过，看完后，只觉底生锋，字字带刃，颇有些震撼，恍然明白皇上为何会看重他。

  朱鄂如兵刃般冷硬的眉眼稍稍一暖，道：&1dquo;今日之事，劳顾大人随本官回顺天府做份记录。”

  顾长晋恭敬地应&1dquo;是”，阔步跟上朱鄂。

  几名衙役用草席卷起地上的尸体，放入担架里。他往其中一卷草席望了眼，旋即淡漠地挪开了目光。

  东厂的掌刑千户，是杨旭在东厂的左膀右臂，也是当初在北镇抚司对金氏施以酷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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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轰轰烈烈的万民&1dquo;请愿”就此平静落幕。

  但顾长晋知晓，这事仅仅是个开头。

  想要杨旭死的人，尚有后手。

  而他，大抵是这后手中的一环。

  顾长晋从顺天府出来，天已擦黑。

  横平驾着车回顾府，才将将转入梧桐巷，便现了巷尾那几棵枝叶扶疏的老梧桐停着辆不起眼的马车。

  横平认出那是柳元私宅里的马车。

  &1dquo;主子，柳公公来了。”

  顾长晋丝毫不意外，马车在顾府大门一停稳便下车往柳元的马车行去。

  与此同时，那马车的车帘子从里掀开，露出一张精致靡丽又难辨雌雄的脸，眉心那点朱砂痣更是让那人多了点儿妖异。

  柳元笑吟吟地望着踏着夜色行来的男子，温声道：&1dquo;顾大人，久仰了。不知咱家可否请顾大人上车一叙?”

  虽成了阉人，但柳元的声音极有辨识度，幽咽婉转，是一把难得的青衣嗓。

  顾长晋道：&1dquo;柳公公大驾光临，想是为了杨督公而来。”

  柳元脸上笑意不减，道：&1dquo;没错，咱家今夜是来同大人谈一生意的。”

  说着，亲自给顾长晋开了门，&1dquo;顾大人请。”

  顾长晋利落上了马车，柳元给他递来一盏温度适宜的茶盏，见他眼都不眨就呷了口茶，笑道：&1dquo;顾大人好魄力。”

  寻常人怎敢喝头回见面的人递来的茶盏?

  顾长晋喝下那茶，便是在展现他的诚意，他信任他。

  或者说，在对付杨旭这件事上，这位顾大人信任他。

  &1dquo;不知柳公公想做什么买卖?”顾长晋问。

  柳元道：&1dquo;顾大人成亲那日，咱家曾给顾大人送去了一封密信，咱家猜那信顾大人大抵已呈给了大司寇。”

  说到这，他眼皮微抬，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顾长晋一眼。

  这位顾大人与下放到大同府的管大人于金殿告御状后，两人便彻底入了嘉佑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