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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秦身体剧震,呜咽一声,戴上糙帽转身便跑,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缓过神来,尽量往林木茂盛处走,让枝叶隐藏住自己的身影。只是边跑边哭,眼前一片朦胧,被绊摔了好几次,极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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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两人分开,那只海冬青一下子不知要跟哪边,在天上着实忙乱了会儿,最终因为越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而放弃追踪,只盯紧了停在溪边的两人。

  眉林坐在那里,掏出怀中蛇肉吃了几块,然后用水漱了口,又在附近摘下几片香糙放入口中细嚼。她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衣袂破风的声音往这边而来,但也知道那只是幻觉,以她现在的能力听觉是不可能那么灵敏的。

  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慕容璟和的脸色比早上的时候更坏,青多白少,让人很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喘不上气。

  眉林想了想,上前将把他紧缚在架子上的藤索解开,想着万一他醒过来了也不至于因动弹不得而无辜丧命。她对他没好感,无意救他,但也不至于恨他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不错,她并不打算像对越秦承诺的那样,真的等到有人找到他后再离开。她又不想找死。

  想到牧野落梅眼中she出的怨怒,她就不由打了个哆嗦,觉得越秦差不多该已潜入了溪中,于是起身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跑。

  只是脚还没抬起,脚踝一紧,已被人攫住,害她差点摔倒。

  &1dquo;带我一起走。”沙哑的声音,不容拒绝的语调。

  眉林大吃一惊,低头,正对上慕容璟和清明的眼睛。第五章(3)

  没有初醒的懵懂,也没有平时的酒色迷蒙,很清明,清明而幽深,像一泓藏于深山的清潭。很多年后眉林回忆起来都在疑惑,当时究竟是因为他的眼睛让她产生至静至宁的错觉,还是那一刻鸟雀确实停止了鸣叫,甚至于连风都消失了。

  不过那只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冷冷地问:&1dquo;你什么时候醒的?”她绝不会相信他会醒得这么巧,就在她决定抛下了他的时候。

  &1dquo;昨晚。”慕容璟和相当干脆。

  眉林脸色一僵,想到昨晚三人挤在一块的事,再加上白日的一番折腾,眉间难得地浮上气恼之色,欲斥之,却又立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硬忍下这口郁气,反笑道:&1dquo;既然王爷已经醒转,大皇子等必然也快要赶到,又何必为难小女子。”她不再自称奴婢,只因此时已没自贱的必要。

  听到大皇子三字,慕容璟和的眉梢不易察觉地一跳,并不试图多说,只是没放开手,淡淡地重复:&1dquo;带我走。”

  眉林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狠狠地瞪着他平静却执拗的眼,&1dquo;王爷莫不是忘记昨日还想着要我的命,今日又凭什么做此要求?”牧野落梅提出让她如同那些战俘一样入林成为他们追杀的目标,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甚至在她苦苦恳求的时候,只顾着去讨好牧野落梅,连多余的一眼也不曾施舍给她。如今倒好,他竟还敢使唤她,倒真是以为王爷可以通吃天下么。

  &1dquo;我没想要你的命。”慕容璟和垂下眼,道,就在眉林心中一动的时候,又补上一句让她几乎吐血的话。&1dquo;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也不会去在意她的死活。

  他这样一解释,眉林立即明白了,他收她入帐,他弃她于山林,他用她讨好心爱的女人,都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成见,只是她恰好是那个顺手的人,至于她这个人,其实从来没被他看入眼中过。于他来说,自己像一个物品更甚于活生生的人。而一个物品,哪里又谈得上死活。

  眉林不以为自己对他抱过什么期望,但还是被这句话给刺痛了。只因从在暗厂起,她就是被当成一个物品对待。她以为&he11ip;&he11ip;当他满眼痴迷地抚摸着她眉角的那粒痣的时候,当他从背后拥着她入眠的时候,她在他眼中起码还是个人。原来&he11ip;&he11ip;原来&he11ip;&he11ip;

  低笑了声,她努力平复住满腹的悲凉与愤怒,抬脚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止住了。

  &1dquo;你若不带上我,也休想逃掉。”明摆着的威胁。

  眉林对他再没了丝毫的怜悯,闻言冷冷一笑,从腰间拔出匕,蹲下身直指他脆弱的喉咙:&1dquo;逃不掉&he11ip;&he11ip;你信不信我先杀了你,再砍去你的手。”

  慕容璟和面不改色,连眼睛也没眨一下。&1dquo;信。”顿了一下,见她手上的匕微退,又笑道:&1dquo;你信不信,杀了我,你和那个孩子将再看不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天上传来一声尖厉的鹰啸,眉林抿紧唇,沉默地收回匕,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王爷,无论受不受皇帝宠爱,都不能抹煞这一点。一个王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只怕会有很多人遭殃。

  &1dquo;你能不能走?”她果断地做出了决定,知道再拖延下去,那是真的不用再走了。

  慕容璟和微笑,没回答。事实再明显不过,如果他能走,又何必一直装昏迷。

  第五章(4)

  慕容璟和微笑,没回答。事实再明显不过,如果他能走,又何必一直装昏迷。

  眉林无奈,只得弯下腰想要扶他起来,然而这一用劲,不紧左肩重包扎过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右腿更是一阵巨痛,扑地一下跪跌在地,刚扶起半身的慕容璟和也再次摔了回去。

  &1dquo;就算你想报复我,也不必急在这一刻。”慕容璟和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说出口的话却于满不在乎中含着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