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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太大,沈觀衣只好與李鶴珣躲在檐下,雨水順著房檐落下,築起水簾,霧色塵煙看不見盡頭,她擔心琴被淋壞了,只好又往裡面退了一些。

探春與歸言也不知何時才能尋到傘回來。

沈觀衣百無聊賴的撥動琴弦,清泠動聽,卻不是那個人彈出來的聲音。

她失望的抬眸看向李鶴珣,見他離她距離甚遠,忍不住湊近了一些,問道:「你方才為何幫我?」

前世,她不敢問,所以她一直都好奇,在她不曾引誘的時候,李鶴尋為何幫她?

雨聲淅瀝,夾雜著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李鶴珣望著對面的雲煙樓,不答反問,「你為何將夏嬤嬤趕走?」

提起那個老婆子,沈觀衣便有些氣,「你若不讓她來,我怎會有機會將她趕走?」

強詞奪理!

李家門生眾多,李鶴珣又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平日裡來問學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不知不覺間便拿出了教導苛責的語氣。

「你是覺著,我讓夏嬤嬤來教導你規矩,還是我的錯。」

「不然呢?」沈觀衣不明白他憑什麼理直氣壯。

李鶴珣猛地轉頭看向她,見她滿眼疑惑不似作偽,方才以為的挑釁之言被他拋擲腦後,他委婉提醒,「夏嬤嬤是宮中的老人,秀女入宮後的規矩幾乎都是她一手操持,能請她教導一二,是你的福氣。」

沈觀衣冷嗤,「這福氣,你還是給別人吧,她若再敢來,我便叫她知道厲害。」

李鶴珣面色如霜,不想再與她逞口舌之快。

沈觀衣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理便不理,誰稀罕。

她才不會因為李鶴珣年紀小就不與他一般計較!

分明就是他的錯。

沉默無聲,過了許久。

李鶴珣忍不住蹙眉,她為何突然不說話了?

餘光瞥見她冷沉的面色,腦中突兀的閃過歸言先前的告誡。

所以,她或許不是故意落臉,而是不喜有人教她規矩?

雨幕沉沉中,少女衣著單薄,唇瓣略微泛白,長發因先前淋了雨,發梢還略微有些濕潤,瞧上去倒有幾分可憐。

李鶴珣面色稍緩,這才發覺若是以身處之,他應當也會因此生怒。

或許,是他操之過急了。

不多時,探春與歸言紛紛小跑著回來,沈觀衣接過探春手裡的油紙傘,『噌』的一下打開,雨水四散,浸入李鶴珣的衣衫,轉瞬便只剩一抹水漬。

「哼。」

她舉著傘霸道的從李鶴珣身邊走過,踏入雨里,傘沿恨不得戳進他的腦子裡,若不是李鶴珣及時往後躲開,臉上免不得要留下痕跡。

探春佝僂著背,亦步亦趨的跟著自家小姐身後。

歸言大氣不敢出一下,從懷裡掏出絹帕,替李鶴珣擦去脖頸上的雨水。

李鶴珣被氣的雙眼發暈,接過歸言的傘緊緊攥住,額上青筋跳動,聲音艱難從喉口擠出,「沈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