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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出来的除了海东妈,还有海剑锋和挺年轻的女孩。海剑锋起先没看到副驾驶座上是归晓,倒是海东醉到不行了,抱着那个年轻女孩时还回头含糊不清地念叨:&1dquo;小姨子,别走&he11ip;&he11ip;别走&he11ip;&he11ip;等哥明天再去找你&he11ip;&he11ip;”
海剑锋惊讶,借着车前灯的光,辨清是归晓后,傻了半天,到窗边上问:&1dquo;归晓?还记得我吗?”归晓笑:&1dquo;废话。”
海剑锋感慨万千:&1dquo;前两年我在大连呢,听他们说你回来同学聚会,没见到你,还挺遗憾。你那什么&he11ip;&he11ip;那什么&he11ip;&he11ip;”那什么半晌也没吐出完整的话来。
海东吼了声:&1dquo;海剑锋,你可别惦记归晓了,那是你晨哥媳妇。”
海剑锋急着辩解:&1dquo;什么啊,哥,我这不见着老同学激动吗?”
海东搂住路炎晨的肩:&1dquo;和你说,我弟弟从初一,初一一开学就看上你媳妇了,可不敢说啊。你媳妇一张照片就在netg头上,从毕业摆到现在,白衬衫,红背带裤&he11ip;&he11ip;”
院儿里气氛变得古怪。
海剑锋猛看到归晓就顾着高兴,也没深想她怎么会在这儿,在路炎晨车上,听海东这一说,只觉得局面不可收拾:&1dquo;没,别听我哥胡说。”
当初归晓和路炎晨早恋得很小心,知道的没几个人,就连海剑锋都是在归晓初中毕业后听说的,那时也见不到归晓了。后来又听说俩人分手——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么久过去竟又在一块了。他这心qíng起伏太大,一时不晓得如何掩饰这尴尬,粗糙的男人脸上竟袭上一抹红:&1dquo;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跟晨哥了。真好啊,这都能再回来,真不容易。”
归晓余光里是路炎晨,对海剑锋笑笑,算是递了个台阶。
这种事,归晓不是没碰到过。
前几年高中同学聚会,大家还在饭桌上互相揭穿,谁谁暗恋谁,在宿舍熄灯后,1ang嚎什么名字。暗恋的人大大方方自嘲一笑,被暗恋的也顺水推舟惊呼着&1dquo;原来你暗恋我,怎么不早说呢?早说说不定就成了啊。”
众人再报以哄笑,都是对青net期的回忆和怀念,谁也没想如何。
路炎晨手指勾着车钥匙到海剑锋身后,捋他的后脑勺:&1dquo;明天把照片送过来。”
海剑锋脸更红了,彻底憋红了:&1dquo;没,晨哥你别误会,早不摆着了&he11ip;&he11ip;”二十八的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堂哥的酒后真言bī到这份上也是倒了血霉,海剑锋最后一咬牙,算了,现在就去拿吧,反正他家就在隔壁。
最后,照片真送回来了。
场面极诡异。
归晓弄得像自己偷qíng似的,接过海剑锋递来的装着她照片的相框。真是初中的她,是夏天,短袖衬衫,细长带子的红色背带裤。
车开离村子,土路颠簸,光线不好,她还在仔细看手里的相片,摸了摸里边自己的脸。那时真小啊,脸小也尖,再翻下镜子看现在的自己。远不及年少时。
&1dquo;他怎么有你照片?”
归晓摇头:&1dquo;不知道,好像这照片是老师照的。可能他和老师要的吧&he11ip;&he11ip;”
去合唱团比赛路上?好像是。
迎面开来一辆卡车,骤然的灯光让路炎晨直觉眯起那双眼:&1dquo;还挺有心。”
她识相地将相框倒扣在腿上,不敢看了。
车道左侧是运河,右边望出去是大片农田。
这夜里的天是墨青色的,透着冷。
田地里铺着白色塑料薄膜,隔没多远就有砖头或是黑色铁棍压着,无边无际的白,一望望出去老远,隐约能见到遥遥的一排树影之后还有。归晓刚认识孟小杉和海东时,骑车玩时路过这里,还问过铺塑料布是gan什么的,海东说是为了增温保水、提高土壤肥力。
&1dquo;我听海东叫孟小杉名字,特别心酸,怕他忘不掉孟小杉,”归晓心里有些闷,&1dquo;可看到他有女朋友了也心酸,他怎么就真把孟小杉给放下了呢?”
这种想法对海东很不公平,归晓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路炎晨报以沉默。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完全不同。对于海东的感qíng生活,他只在某年的电话里和路炎晨含糊带过一句&1dquo;孟小杉跟秦枫结婚了”,就再没说别的。路炎晨也没再多问,这就像他和归晓分手也从没对海东jiao待,海东还是从孟小杉那听说的一样。
所以在路炎晨眼里,海东都有女朋友了,这事儿当然就过去了。
但看归晓的样子应该从孟小杉那听到挺多细枝末节的女人心事,信息太不对等,他就也不好表任何看法。
&1dquo;如果在二连浩特我没丢车,没找你帮忙,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在一块了?”归晓想想,觉得很伤感,&1dquo;会不会你就和赵敏姗结婚了?”
路炎晨久久没有开口。
女孩的心思他不懂,但他懂归晓,她小心思多,从小就爱东想西想,漫无边际。倘若不在一开始有苗头时控制住,到最后一定泛滥成洪。
路炎晨将安全带解开:&1dquo;去后边说。”
归晓还在伤感着,被他突然这么一截断&he11ip;&he11ip;她又不是小孩,不懂这些。
过去坐在他自行车前横梁上,依偎在这运河边的寒风里亲亲我我的事不是没做过。可那时单纯,最多就是接吻,现在——
等她撞上车门,门自动落了锁。
车内昏暗,仪表盘泛出漂亮的蓝光荧光,电台的声音被他早调到最小,费力气去听才能听得清是访谈节目。他身上的气息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脸近前,将将要挨上的距离:&1dquo;你要不去二连浩特,我也不会回北京。懂了吗?”
他就是为了她回来的,没别的原因。
如果没有归晓,他大可以直接留在二连浩特,等赵家憋不住了自然会要退婚。可他不能拖,拖不起,人生苦短,他拖得都是自己和归晓的时间。从开口让她帮秦小楠找学校就抱着想要重开始的念头,在二连浩特机场看她牵着小孩走进安检口,他就知道,这么多年对她的感qíng没减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