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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爸没来,他哭的厉害,我抱着他出去透透气,您能不能帮我盯一下号?”

这位母亲焦头烂额道。

  司栗笑着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您给我一个手机号,然后告诉我孩子叫什么,等叫到你们,我就跟您打电话。”

  母亲松了口气,神情中尽是感激,“好好好,真是麻烦您了。。。。。。”

  中午午休的时候,司栗坐在眼科门诊里面的长椅上,嘴里吊着一袋食堂的酸奶。

  她盯着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们,忽然对身边一直在看手机短视频的队长大姐说:“姐,我有个提议,您看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

  。。。。。。

  翌日上午。

  时睦州今天的门诊从九点才开始,早上开完会,他和同事们从会议室所在的办公楼回到门诊五层。

  眼科门诊的热闹依旧,不过似乎没有平时那般吵闹。

  “哟呵,他们还挺贴心。”

刘医生率先望向远处,笑了。

  时睦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远处景象后略微怔松了下。

  在眼科门诊内,志愿者们将中大号的保温桶拉到这里,免费为等待看诊的患者提供热水和用豆浆粉冲开的热豆浆,暖暖的热饮可以适当缓解患者们焦急等待的情绪,结果显而易见,走廊和等候区的秩序明显比前些日子要好上许多。

  时睦州远去的视线稳稳落在为患者递热饮的司栗身上。

  她面带笑容,正半蹲下身,将手中温热的水传递给面前的妇人,紧接着又去给另外一个需要热饮的患者接水。

  自高中认识她以来,她好像一直是这样,善意来得轻易,常常眉开眼笑,思考事情单纯粗条。

  不算夸奖的印象在脑子里走了一遍,他收回目光,淡淡笑了下,却回道:“是挺贴心。”

  。

  时间走过去,邻近中午的时候司栗帮忙去搬东西,要放在医生们的诊室走廊。

  仁华医院的诊室内部构造也是非常巧妙的,每位医生的诊室都是南北双通门,北面的门通向的是候诊走廊,面对所有患者。而南侧接受阳光普照的门窗通向的走廊是只有医生内部可以自行活动的走廊,上次司栗来问诊的时候,走进诊室就觉得莫名的通畅,后来才现这诊室其实是南北全通的。

  司栗拉着小推车,走进南边只有医护人员可以活动的小窄走廊,把矿泉水补充在各个诊室门外的小箱子里。

  靠近正午的时间太阳正足。

  冬日的太阳不如夏季那般直白明烈,冬天的阳光包裹着一层雾蒙蒙的温柔,让人很容易卸下所有防备去接近享受,但是沐浴久了,会现冬日的阳光很容易使人头脑蒙,催得人昏昏欲睡。

  司栗还干着活呢,走在着朝南的走廊里,也被太阳晒得直打哈欠。

  她抱着一摞矿泉水走到九诊室的背后,瞄见一眼诊室内坐在电脑前男人的背影,她迅蹲下,一瓶瓶水缓慢地补充着,为的就是多在这里磨叽一会儿。

  司栗蹲在门后面放东西,耳朵贴着听诊室里的动静。

  “视力模糊,偶尔会觉得眼前有黑点,对吗?”

时睦州的嗓音从诊室内传出。

  司栗蹲着,扒着门框悄悄地往里面看,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女人,女人有些臃肿,腹部高高隆起。

  “对,”

女人很紧张,和丈夫对视一眼,“大夫,我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啊?”

  时睦州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的是女人刚刚做完的检查结果,他垂着眼帘,扫视着报告上检查科室医生给出的报告叙述:结膜水肿,球结膜血管迂曲,视网膜局部水肿,出血……

  他把检查结果放下,思考了几秒,问向孕妇:“最近头疼吗?”

  孕妇有些怔愣,点点头。

  时睦州颔,看向她的肚子,问:“孕多少周了?”

  “二十四周左右。”

  听到这个孕期范围时,时睦州不免稍显蹙眉,他把检查结果收整好递给她身边那位男士,然后在电脑上替他们挂了一个妇产科的号,同时是:“你们来错地方了,你的问题不在眼睛,头疼,水肿,视物模糊伴随着眼前暗点的症状,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孕期高血压,你们尽快去妇产科配合检查。”

  他说完,把打印出来的凭单递给男士,“你先去缴费,直接去导医台,导医会帮你挂快。”

  男人接过单子连忙道谢,出了诊室。

  诊室只剩下时睦州和孕妇,房间里一时间陷入安静,不知为何,他没有急着叫下一位患者进来看诊。

  司栗躲在门外,露着一双眼睛往里面看,感受到诊室里似乎有些凝重的气氛,大气不敢出。

  时睦州考虑片刻,转动椅子面对着孕妇,眼神镇定且平静,告诉她:“据我所知所学,您的症状可能是重度妊娠高血压,又称先兆子痫。”

  孕妇原本就不安定的眼神又晃动几分。

  “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不要紧张,去那边配合检查再看。”

不知为何,时睦州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午看见的,司栗笑着给一个个陌生患者递热饮的画面。

  “我想跟您说的是……”

他抬眼,继续把话说完,语气虽然淡,却莫名翻出些薄凉的温柔:“听妇产科医生的建议,如有必要,适时终止妊娠。”

  “在成为母亲之前,你先是你自己。保护好身体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