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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双手背至身后,全然不受动摇:“我还曾抓住过以木剑刺死夫子的六岁小儿!”
听懂言下之意,孟婉不敢再讨巧,只得老实避在一旁,等待两名衙役搜屋回来。
想到昨夜打斗时曾撞翻里屋的不少物什,孟婉的心突然又提起一块,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眼珠瞥向扶檀,也不知她昨夜收拾好了没有。
谁知扶檀正也看着她,额上冷汗涔涔,双眼满是惶惶求助的神色,这让孟婉更觉不安。
果不其然,不多时两名衙役便从屋里出来,回到院子里,拱手禀道:“捕头,有间屋子里有疑似打斗过的痕迹!
虽则歪倒的桌椅皆已被扶起摆正,但桌脚和边缘处皆有明显的擦痕,且是伤!
而且属下还在床下搜出了这东西!”
那名衙役将手中所提的两把短刀剑呈给头儿过目。
捕头接过两把兵器检视一番,之后又冷眼觑了孟婉和扶檀一眼,亲自跟着那衙役入了屋内探察。待他们出来后,便有了定论。
“带回衙门好好审问!”
撂下这话,捕头便率先出了院子。
余下的四名衙役则两两为一组,押解着孟婉和扶檀出去。
“官爷,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扶檀仍在抗辩,孟婉却知此时物证确凿,再辩白也是无用功,沉默不言的被押入了车上。马车调转过头时,风拂起一侧的帘幔,孟婉看到窗外爹娘和兄长皆听见动静迎出了门来,娘也透过车窗看见她时,两眼惊恐的瞪大。
随后帘子落下,便隔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一路上随着马车疾驰而起的颠簸,孟婉心绪复杂,而一旁的扶檀也不断哭哭啼啼,搅扰着她的思路,让她缕不明白去了官府后该如何应话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
益州这地界,是金甲军和南平军的地盘,官府畏惧军方势力,故而每每遇到牵涉军中的案子,无不重判以取悦军方。故而孟婉心里明白的很,即便是她如实将昨夜的事说来且能赢得府衙的大人信任,依旧不会这样判她无罪。
思来想去一路,孟婉也没能想到个好法子,待到了府衙,便被人押去牢房。
因着男女囚牢是分开的,故而扮作男装的她,与扶檀并不关在一处。如此一来,便是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了。
就这样在牢里被关了两日,孟婉才终于等来第一次提审。
她被带到刑讯之室,看到身穿绯色官服的大人已在此等待,只是没有见到扶檀。
“和我一起的那个……”
刚开口想问,忽觉不妥,便换了个说辞:“大人,不知小人的娘子何在?”
“哼。”
那大人冷笑,“你若乖乖的老实交待,你娘子就还有救,若是你敢有半点儿不老实,你娘子很快就不再是你娘子了。到时成了罪奴交给军方,被卖到窑子也不是没可能啊。”
堂堂七品官员说出这种话来,孟婉极其不齿,但隐忍下来不敢顶撞,只由着衙役将她绑在架子上,然后等待拷问。
“那日问你时你说不曾见过死者二人,可你屋子里的打斗又是与何人?”
“回大人,那只是小人与娘子嬉戏玩闹之时,不小心碰倒的,并非是什么打斗。”
孟婉沉着应答,这也是她被押来此地的车上时,与扶檀商量好的说辞。
“那为何你隔壁邻居招认,那晚确实有打斗声音从你房中传来啊?”
“隔壁邻居?请问大人是哪边的隔壁啊?”
孟婉故作无知的问。
那位大人想也不想,只随口道:“西边吧。”
“西边?可小人西边的邻院里住的是耳聋之人。”
孟婉低低的道,这话倒是属实。
扶檀所居的院子,西边院子里住着聋人,东边院子里住着的便是孟婉的爹娘。无论是哪一方,皆不可能将她出卖。也就是说,这位大人在诓骗她。
那位大人怔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之色,但转瞬即逝,随后立即意识到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颇为不满的骂道:“你这小兔崽子!”
他猛地从椅中弹起,作势要上前教训,突然此时有个衙役从门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声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那位大人脸色骤然一变,当即顾不得孟婉,随那衙役一并迎了出去。
孟嫁心中纳罕,适才虽未听清楚那衙役说的话,但依稀听出好像是有什么人来了,那位大人才慌张的出去相迎。可来者是何人,她却是猜不出。
怀揣着不安等了一会儿,便见那位大人重又折回来,这次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身披盔甲,一看便知是军中之人。且看行头职务并不多高,由此也可见地方官员的确对军中人士颇为忌惮,如此叫不上名的小将,竟也劳这位七品官员出门亲迎。
大人做着个“请”
的手势,将那位小将请了进来,道:“将军,这便是疑犯之一。”
“之一?那还有一个呢?”
那小将一边扫量着孟婉,一边问道。
“还有一个是他的娘子,区区女流之辈,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审的。”
小将认真扫量孟婉的同时,孟婉也在暗中扫量着他。起初她极怕此人能认出自己来,可很快她便现此人并不认得自己。想是他在军中地位颇低,又不在李元祯眼皮子下效命,故而对她这个王爷身边的跟班小红人并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