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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不禁侧目。
少女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细白的双颊透着薄薄的红晕,眉目如画。
可惜年纪太轻,稚嫩生涩掩盖了身上的灵气,若是长开,定是个绝代佳人。
迟迟托着下巴,回想着选秀当日的场景,那日官家因身子不适并未到场,全程是太后娘娘主持,所以她也不知官家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又是什么性情。
不过在她心里,官家并不能与世俗男子等同,一直是威严而仁善的形象,就像龛笼里端坐的神像,不容冒犯。
“奴婢只是觉得,官家是个好皇帝。”
迟迟扭过头,“您在宫中多年想必也听说过,官家还是东宫时受命监国,曾出一道豁贱为良的谕旨,允许乐户女子脱去贱籍,放良归家。”
白芷没懂,“可这又与你有何干系呢?”
迟迟犹豫片刻,方才清声说道:
“奴婢的娘亲,曾是乐籍女子。”
乐籍女子,一向被世人看不起,视作卑贱。
对旁人来说难以启齿的事,这小宫女却毫不避讳,眸光坦然而干净。
“女史不知道,在这道谕旨出之前,奴婢和奴婢的娘亲过的是什么日子。”
所以即便选秀被撂了牌子,她也从未心生怨怼。
听完解释,白芷的神情顿时复杂起来,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迟迟好几眼:
“宫里人心叵测,大多是趋炎附势之辈。我年少时就在太后跟前伺候,见过官家少说也有几十次。
官家俊采冠世,温润如玉,进宫的女子但凡见过官家,没有一个不动心念。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对官家只有感恩,而无杂念的女子。”
迟迟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有那么多人喜欢官家、仰慕官家,奴婢的心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白芷忍俊不禁,忽然觉得自己眼光不错,这小宫女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想起正事,她清了清嗓子,“既然掌事把你借给了我,今日便听我差遣。跟我来,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迟迟自是欣然应允。
这白女史要她办的事,却是去送一封信。
临出门前,白芷捧着一盏茶唤住了迟迟,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利用于你?”
迎着迟迟困惑的目光,白芷指了指她手上的信件,缓声道:
“方才你为我代,已然将信上的内容知晓得一清二楚,你就不怕事情败露,连累你的性命?”
这是一封情笺,字字句句都寄托了对情郎的思念,缠绵悱恻,令人动容。
此事若是败露,往小了说是耐不住寂寞触犯宫规,打顿板子就了事,往大了说,就是与人私通、秽乱宫闱,要掉脑袋的罪名。
迟迟却毫无惧色。
她福了福身子,口齿清晰道:
“第一次,女史见奴婢被众人排挤,主动现身为奴婢解围。第二次,女史为我扯谎,免我牢狱之苦,乃是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