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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竟敢胁迫朝廷大员,当真是反了。”
李太师不怒反笑,“兰少卿,大理寺的狗头铡是摆设吗?若量刑过重,算在老夫头上!”
夏洛荻敛眸。
好嘛,跟德妃一样,李家都是一个火爆脾气。
她走上前去,凝视着乐朗,道:“谁给你的胆子,叫你顶着乐相的名头如此放肆?你一路从州府考上来,可有其他人为你保驾护航?”
乐朗不自觉地后退:“我乃乐氏一族天骄!
你动我便是将乐相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你可……”
“那便踩吧。”
大理寺的衙门外,白电闪过,两个穿着蓑衣的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其中一人,带着一脚泥水走进来,将头顶的雨笠给了身旁的亲随。
他年约四五十,皮肤灰黄,双目沧桑,虽然衣着简朴如平民,但踏入公堂时,却无一人敢拦阻他。
除李太师外,所有官吏,包括兰少卿都起身拜候。
“乐相。”
夏洛荻一怔过后,也附身拜道:“老师。”
“诸位见怪。”
当朝丞相乐修篁冷冷地瞥了一眼面露绝望的乐朗,道,“此处是大理寺,但凡有不义之事,以刑典论处。今日就算是将老夫的面皮剥下来,也要治了这孽障。”
第65章请脉
“举子乐朗,参与逼迫死者秋瓶、秋闱舞弊欺世盗名、兼仗势威胁公堂,毫无悔意,待秋闱科场舞弊相关官吏查实后,夺其功名,其三族十年不得入仕,乐朗处二十年徭役,查实之后若还有其他情节恶劣者,一并清算直至问斩!”
判词下,乐朗呆坐在地上,什么封官拜相的春秋大梦,这下是彻底醒了。
“伯父!
伯父!”
他爬向身披蓑衣的乐修篁,惶急道,“你得救我啊!
你可是手眼通天的大魏丞相,皇帝都要看你的脸色,你说句话救救我啊!”
乐修篁看着差役将他拿住,神色未动,道:“你自幼资质不行,在乡下读书做个教书先生尚可,但决计不是做官的料。依稀还记得当年你才十几岁,想要的不过是几亩良田,几间大屋平安度日……没想到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你的心也野了,别人哄上几句,你便以为可以无法无天?”
乐朗奋力挣扎着,道:“可他们都是这样对我的啊!
我龟缩在那乡下读再多书有什么用?我一出来,那些官吏听到我的姓氏,哪个不是金山银海的送着,一个个恨不得跪下来舔我的鞋!
我从前傻,从来都不晓得,你都是一国宰辅了,这般滔天的富贵,就从来不想着提携一下家里的人,哪有你这般当长辈的!”
“啪!”
夏洛荻一个巴掌干脆利落地甩在乐朗脸上:“一念贪生,遗恶无穷,朝廷若录了尔等为官,才是滔天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