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褰裳扑通跪倒,哽咽道:“王爷,请您治罪,我刚杀了太子……”
她的话音未落,墨家奴已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柔声道:“裳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他高声道:“钱爷,请问外面这些是不是你所说的隐秘的事情?”
钱遏拊掌道:“没错,勇王好耳力,勇王现在可有决断?”
墨家奴大笑,“男子汉大丈夫,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周全,实在枉来这世上一遭!
也罢,他不认我这个儿子,连我携妻子退隐的愿意都不想成全,我何必再愚忠愚孝。钱爷,能否助我成事?”
他抱着褰裳慢慢走出,一脸肃然。
钱遏从暗影中走出,笑意盎然,“钱某甘为勇王驱策!”
这时,盛不同和一群将领纷纷从牢中跑出,狂奔到他面前,群情汹涌,“王爷,大家都愿跟你起事!”
墨家奴微笑着看着褰裳,附耳道:“我墨家奴在此发誓,以后如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褰裳贴在他宽厚的胸膛,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住他的唇。
命盛不同和手下诸将立刻去集合兵马,墨家奴和钱遏等回到皇宫,齐聚在御书房商议对策,他把太子手下的将领一一列出,标出几个太子嫡系,派钱遏手下的死士前去刺杀,其他的将领则派人带着自己的印信去拉拢。天微明时,派出的各路人马纷纷回来复命,除太子手下的一个将领受伤逃跑外,其他的全都行动成功,将领们大多跟勇王征战多年,极佩服他的为人,宁愿跟随他起兵。
众人长吁一口气,墨家奴命大家先回去休息,整装待发,等众人散尽,他走出御书房,仰头看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心中慨叹不已,听到后面轻轻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把刚梳洗过的褰裳揽入怀中。
她把头深埋在他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混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定定看进她的眼睛,“裳儿,昨天都是我的错,我终于明白,只有等我取了天下,才能安心拥有你,与你一偿夙愿。你在南越等我,不出一年,我定能让你母仪天下!”
褰裳凄然笑道:“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不要母仪天下,不要荣华富贵,只要让我永远跟着你,我就很欢喜!”
“我怎会不明白,”
他大笑起来,“我的裳儿是天下至宝!”
他把她拦腰抱起,俯身吻上她冰冷的唇,“裳儿,我马上就要出征,你要保重身体!”
她攀上他的脖子,激情回吻,他们身后,彩霞把黑幕一点点逼退,霞光中,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昭示着这新的一天,将是万千气象。
南越的情势一定,墨家奴立即点兵往京城进发,钱遏在后方奔忙,筹措所需粮草,承诺倾南越之国力助他成功。墨淮听到太子被杀的消息,气得当场吐血,以二皇子墨武为主帅,重新启用华玄为副帅,举全国之兵对付叛军。
墨家奴前锋盛不同日夜兼程,在淮南道与墨武相遇,墨武兵力众多,兼之以逸待劳,前锋受挫,只好溃退到江南道,死守平湖城,等待援军。墨武久攻不下,怕墨家奴的援军一来失去先机,不管百姓死活,命人炮轰平湖,平湖军民死伤无数,平湖城顿成地狱,百姓官兵怨声四起。
墨家奴闻知消息,和钱遏商议妥当,命人带着自己的书信密见华玄,老七则带着几个影子前去和华玄军中的老三老六接应。老三和老六早已暗中联系好原来的各级将领,又联合了与勇王相交好的一些将领,率先响应,华玄犹豫良久,见众将领纷纷鼓噪,骑虎难下,这才同意倒戈。老三和老六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个方向抄到墨武的身侧,华玄带兵截断他的后路,墨家奴亲自领兵埋伏在平湖以南的上田城,把城中百姓暗中迁走,命盛不同残部在平湖和上田之间故布迷阵,诱敌深入。
墨武果然中计,带领兵马穷追猛打,杀到上田城这个囊中,各路兵马一涌而上,把上田城围个水泄不通,从城里的大街小巷,各家各户钻出无数士兵,号称十万兵马的墨武军队顿时溃不成军。因墨家奴早有军令,大家都为兄弟,原本一家,投降者不杀,伤者不杀,兵士纷纷倒戈,墨武手下许多将领也叛变投降,几个随从在乱成一团时杀掉仍坚决抵抗的墨武,投奔墨家奴。
墨家奴在上田整合军队,亲自带领两万精兵开赴京城,京城的御林军本是墨家奴亲自训练,到这时几成摆设,还没等墨家奴到来便集体倒戈,冲入皇宫,墨淮见势不妙,自刎而死,御林军绑了一干皇室,大开城门迎接。
墨家奴军势如破竹,两个月不到便已夺取天下。钱遏立刻带褰裳北上,与墨家奴在京城会合,三天后,墨家奴和褰裳同时参加登基大典,墨家奴对墨族列祖列宗发誓,与褰裳结为夫妻,一生只要她一人相伴。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墨家奴以钱遏为相,专心治理国家。第一便是要处理军队的问题,他以老三和老六为将,驻守边关,华玄以年老为名,自请辞官,墨家奴赐以丹书铁券,世代为王。
钱遏献策,兵士们分发银两,让他们各自回乡,免徭役十二年,同时减轻田租。垦荒出来的田亩归其所有,免租六年。同时禁止奴婢买卖,原来因饥荒自卖的一律免为平民,去留随意。
墨家奴采纳了他的建议,全国各地顿时掀起垦荒热潮,不但原来废弃的田地得到利用,山林荒地也一一被人开垦。大家对他感恩戴德,天下一片繁荣景象。
墨国统一两年后的春天,举国上下一片欢腾,从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喜得太子,休朝欢宴三天,同时大赦天下。
只有皇后一个女人的后宫着实有些冷清,褰裳抱着孩子走出御书房旁边的寝宫,听到从御书房里传出熟悉的大吼声,“告诉你我不喜欢下棋,你非得缠着我下,害得我连小青蛙都抱不到!”
她轻笑出声,怀里的孩子皱着鼻子,可能是很不喜欢墨家奴这个名字。这个人,生孩子那晚梦到什么不好,非要梦见一只绿皮青蛙,害得孩子从小就担这样一个可爱可笑的名字。
小青蛙睁着圆圆的眼睛,舞动双手把鬓旁的一缕长发抓在手里,褰裳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孩子很快就一个多月了,那眼睛鼻子真像他,不高兴就瞪人,有时候看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互相瞪来瞪去着实好玩,连钱遏都看不下去,老把他抓去下棋,让他不要跟孩子赌气。
赌的什么气呢,无非是她要抱孩子不抱他,无非是她要喂孩子不喂他,无非是……晚上孩子哭闹,吵得他不能为所欲为。
院中满树的桃花开得正好,一阵香风吹过,柳树舞起万千枝条,在花瓣雨中向她微笑,恍然间,她仿佛回到家乡,江南的春天不也是如此,连那熏然的香也如出一辙。
听到书房里棋子落地的声音,一人气呼呼地冲出来,见到桃花雨中一张绚烂的笑脸,如飞鹰展翅般扑了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嘟哝道:“这个钱遏,怎么老是下不过他,跟他浪费时间还不如抱我的裳儿和小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