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1页)

钱管家也急忙劝解:“少、少爷,他、他是大少爷的朋友啊!”

沈小少爷却只用如猛兽般的目光锁定谢礼,加重手上力道,问话的声音冷如寒冰:“你是什么人?”

谢礼目光扫过沈小少爷不算粗壮的手臂,瞳孔中一闪而过对力量的渴望,他语气平静,说话也不疾不徐,似乎被提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谢礼。”

沈小少爷狐疑地看了一眼咬着牙忍痛却又恨不能杀了他的余可,又看了一眼淡定的谢礼:“两个、将死之人……你们和那槐树不是一伙的?”

谢礼摇头。

沈小少爷直接松手,任由谢礼踉跄地落往地面。

他又在衣服上擦手,似乎刚才接触其他人弄脏了他似的。

余可捂着手过来扶谢礼,问:“礼哥你怎么样?”

谢礼摇头示意没事。

余可恨恨地盯着沈小少爷,暂时没再做出什么举动,只下意识挡着谢礼,以防这个沈小少爷再次疯。

谢礼示意他不必介怀,又对沈小少爷道:“所以十八年前,是你给沈逸棠续了命?”

“是又怎么样?”

沈小少爷挑眉看着谢礼,目光很是挑衅。

谢礼道:“我只想知道有关两个城隍的事情。”

沈小少爷似乎对目前状况胜券在握,并不怎么担忧,知道两人不是敌人又性命垂危,倒是松了口,给二人说起了往事。

“这事得从数百年前讲起了。”

沈小少爷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城隍,徐徐道,“河清县城隍三百年前到任,几十年后,他往自己庙里移栽了一株已有了灵智的槐树……”

刚讲到槐树,沈小少爷就止不住皱眉,毫不掩饰他对槐树精的厌恶。

“城隍未得正果前,真身乃是桃树,正因知晓植物成精不易,城隍对槐树颇为照料。”

沈小少爷道,“在城隍的悉心关怀下,没多少年,这槐树就成了精,修出了人形。”

“那年,沿海的汴城妖孽作祟,倾巢而出的海妖肆虐人间,汴城城隍焦头烂额,召令各地城隍前去相助,河清县城隍也是其一。”

“汴城与河清县相距甚远,城隍担忧离去期间县里百姓有事不能及时处理,便将城隍庙及城隍一应工作暂时托付给了那死槐树。”

“死槐树历来知晓如何讨人喜欢,只三分的功劳硬要说个十分,他成精不久,修为不深,本事没多少,又惯爱装出一副柔弱、体贴样,城隍知他力量微弱,怕他无能处理事情,便将城隍印借给了他,只因城隍印等同城隍本人,持印在手,下可号令山鬼精怪,上可谛听天谕,只要有印,你就是城隍。”

“海妖肆虐,河清城隍一去就是数年,为制服那深海巨妖,各城隍倾力合作才将其拿下,可最终还是都受了伤。其他城隍还好,偏生河清城隍的城隍印不在身上,不能吸收信徒香火为自己疗伤,因此伤体迟迟不愈,又因伤重经不得飞行之苦,回程这一路,我们整整走了几年。”

“回到河清县时,我还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槐树精那厮狼子野心,因城隍不在之时,他得了香火的好处,竟动了别的心思,他将城隍印据为己有,为夺城隍香火,甚至在怀仙镇为自己另立庙宇,使河清县城隍庙成了空架子。”

“城隍重伤太久已伤根基,没有香火补充,又失了城隍印,力有不逮,无奈只能自封,以图用时间来疗愈自身。”

“百年时光匆匆流逝,城隍印与死槐树愈契合,甚至河清县百姓只知槐仙,不知城隍,这样下去,他将成为真正的城隍,而原先的河清城隍将就此殒命。我很想做些什么,可城隍印在他手里,他还有城隍所给委托令,城隍身上也没有任何他攻击的痕迹,哪怕我求助到其他城隍那儿,也无人相信我说的话,他们历来只认印,不认人。”

“兴许正是因此,死槐树愈猖狂,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他终于动了将城隍完全取而代之的念头好几次,我从他手下救下了又被他重创的城隍,而百年时光匆匆,临县的城隍们也早已将死槐树当成了真正的城隍,我和城隍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