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第1页)

而让安争最不理解的,是陈少白。陈家在南山街的实力不算小,可那毕竟只是幻世长居城的一条街而已。相对于赌场大亨高三多,陈家都要弱上不少。高三多也只不过是须弥之境的修行者,陈家凭什么就能驱使囚欲之境的鬼手老九?陈家既然能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只屈居于南山街?

安争觉得自己应该喝口酒,安静下来把最近发生的事整理一下。然后还要为杜瘦瘦曲流兮和小七道将修为的方向重新制定,因为他们三个的表现都太出人预料。

他拎着一壶酒走出房门,伤口有些发痒但已经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血培珠非但没有过分吸收他的血液,似乎对于伤势的恢复还有着促进的效果。而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他可以入品。在没入品之前,血培珠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

不用往外面看,安争也知道此时夜色之中,天启武院外面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视眈眈。青铜铃铛对于那些修行者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发难。

安争走到演武场,坐在高台上看着月色饮酒。猫儿善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过来,青铜铃铛在它脖子上微微摇晃,但居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善爷轻轻一跳跃上安争的膝盖,然后蜷缩着身子趴下来,安静的不像话。

就在这时候,青铜铃铛里忽然有一道亮如闪电的光华射出去,然后院墙外面有人闷哼了一声。

安争笑了笑,心说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猫儿喵了一声,似乎有些厌恶和不屑。它好像很清楚青铜铃铛是什么东西,可惜的是它不会说话。

就在这时候,安争发现暗影里有个人缓步向自己走来,距离已经很近,但青铜铃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所以安争立刻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于是皱了皱眉。

“一个人喝酒多没劲。”

陈少白翘着屁股坐上高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袍。他一把将安争的酒壶拿过来,仰起头灌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啐掉:“你也缺钱,怎么喝这么烂的酒?非但是新酒,还是兑了水的。”

他从自己的黑袍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水晶酒壶递给安争:“来,本少爷恩赐你一壶琼浆玉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酒。”

安争摇头:“不喝,喝惯了怎么办?”

陈少白瞥了他一眼:“你这人毛病怎么这么大?对了,你非但毛病大,而且没礼貌。好歹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不给我磕个头谢恩呢?”

安争道:“你要是觉得在乎我磕个头,我就磕。”

陈少白居然往后躲了躲:“别磕,我怕折寿。”

安争问:“你到底是谁?”

“我叫陈少白,陈少白的陈,陈少白的少,陈少白的白。可要记住这个名字,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三个字就名满天下。到时候我许你拿认识我来吹嘘,算是给你个面子。”

安争摇头:“不想说就算了。”

陈少白道:“真想知道?”

“真想。”

“那更不能能说,就喜欢看你着急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他往后靠了靠,抬起头看着月亮:“喜欢月亮吗?”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喜欢。”

陈少白道:“有些人喜欢太阳,从阳光之中得到力量,比如对光明的信仰和寄托。有些人喜欢夜晚,从黑暗之中获取自信和勇气。我喜欢黑暗之中的光,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月亮。人如果总在光明之中,就会被灼伤,而且一旦伤了就难以抚平。人如果长期在黑暗之中,就会迷失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