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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还以为她是想借机去医院看叶砚呢,也没拒绝,谁知道这姑娘好像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一下子就怂了,犹豫了半响还是拎着温晚去了一家西医院。

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她虽然是因为心情烦躁失眠,但症状却又不是太过严重,反而不好处理,如果觉得实在有需要的话,那还是只能开些安眠药了。结果这话一出,温晚还没说什么呢,沐风就狠狠地瞪了人家医生一眼,拉了温晚就走,边走还边嘀咕:“这都是什么庸医啊!

安眠药能随便开么?”

“沐沐,你和叶砚……现在怎么样?”

温晚顺从地跟着她走,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了口,然后就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猛地一僵。

“能怎么样?”

沐风低头,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反正他是铁了心看不上我了。”

温晚默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头拧成了一团——老板的动作未免也太没有效率了吧?

去医院看病无果,温晚也没有办法,晚上又在电脑前坐到了深夜,等到她把新章节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温晚看了看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揉了揉额头,没有半点睡意。

微博桌面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在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温晚顺手点开,是一条私信,发信人是已经挺久没有了音讯的夜照。

“早点睡。”

这人说话好像永远都是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次话的字数干脆比上一次少了一半还不止,温晚只觉得心头那股烦躁越来越厉害,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响了一片:

“你以为我很想失眠吗?!”

那头静了静,然后很快又来了一条私信。

夜照:心情烦躁?很严重?

看他好像对自己恶劣的态度毫不介意的样子,温晚微微有些心虚,想了想,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回了一句:

“还好,只是有一点,就是睡不着。”

“虚劳、虚烦,吃药,然后休息。”

温晚算是发现了,除了最开始吐槽的那两次之外,那人说话通常都是言简意赅,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不肯似的,然后紧接着发过来的是一张酸枣仁汤的药方。

温晚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中医?”

开玩笑!

在温晚的印象里,中医要么就是发须花白的老头,要么就是像叶砚那样温润如玉的男人,这个夜照,脾气说坏倒也不算上,但怎么看都只是个技术宅而已吧?怎么可能是中医?

果然,那人回过来的消息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温晚不知道为什么默默地松了口气,结果就看见他顿了顿之后又补了一句:

“家学渊源,略有了解。”

文绉绉的八个字,奇怪地是,温晚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违和,反而对他的话又多信了几分。夜照这个人,她总觉得好像很复杂的样子,毒舌起来可以把人生生给气死,关心起人来却又不让人觉得有半分别扭,只是不管什么时候,语气永远这么理所当然。

度娘是很强大的,温晚顺手查了查酸枣仁汤的药方,发现跟他给的方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夜照发来的方子少了石膏和人参两味,温晚倒也不是不相信他,纯粹是好奇,毕竟对于她来说,中医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些遥远和玄乎了,实在是忍不住,然后就问了。

“你的失眠和虚劳还没有严重到需要用石膏和人参。”

夜照回答,末了还不忘继续强调,“好好吃药和休息。”

“那什么……”

温晚打字的时候有些心虚,“我家里从来不开火,没药也没锅子。”

这话一说,连温晚自己都要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了,人家大半夜的关心自己,结果自己还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推搪——虽然自己说的是真话,但是别人听起来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吧?温晚简直就能想象到对面那个男人皱着眉不悦的神情,想了想,终于又补了一句:“我一个人住,也不会做饭,所以……”

所以别说是药锅了,连个普通的锅子大概都要找半天才能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吧?更不要说还要自己煎药了……

“你父母呢?”

那边顿了很久才又有了消息,温晚愣了愣,有些犹豫,之间停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用力,咬着唇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凌晨一点半,这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时间,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一到了夜里,那种夜色深沉得就像是看不见半点光亮。温晚坐在电脑前,整间屋子里只有显示屏发出的光,将屏幕上的景象显示得清清楚楚,然而这光扩散开来之后,却是只将这隐在夜色下的屋子堪堪照出了一个轮廓,还有……将电脑前温晚的脸照得有些苍白。

温晚觉得一定是这天晚上太过安静,对面人的语气太过自然,又或者是她被这几天的失眠和烦躁彻底折腾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对着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讲出了那么隐私的东西——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家庭。”

了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然后又各自再婚了,我一个拖油瓶当然是没什么人想要的,不过我那时候毕竟还小,我爸不得不养着我,现在都成年了,我也没那么不识趣再去打扰他们。”

于是那头又没了动静。

温晚等了一会,刚才伤感的情绪终于消散得一干二净,忍不住扶额——喂!

好歹随便说几句安慰一下我行不行啊?动不动就没反应是要怎样?难道还要一个刚讲完自己悲惨童年的女孩子来安慰你一个听众吗?哦不对,他还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温晚看向自己微博的个人信息,性别显示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