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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处隔绝消逝的一瞬,两位九尺男儿冷漠的视线相触,激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硝烟。

  那黑衣男子同他势均力敌地对视几息,目光一晃,看见他衣物上的金丝纹饰,终是垂低声:“裕王殿下。”

  “王爷,他说他是王妃的手下,硬是要闯进来,我怎么说也拦不住……!”

竹升看见邢遮尽,顿时找到了靠山,连忙脱口。

  然而还不待对方有所回应,屋内一道沙哑的声音率先出。

  “……薛界么?”

  对邢遮尽行礼的人听见宋庭誉的声音,立时抬,在裕王身形的空隙间,窥见宋庭誉一身薄衣,脸色苍白地靠在床背,顿时蹙起眉,直起腰身就凑了过去。

  “将军,您……”

他的视线落到宋庭誉的药汤上,余光触及门口的二人,想说的话又及时咽了下去。

  宋庭誉中毒的事情没有几人知晓,一直以来,他们都十分地机警。

  “是我,属下来晚了。”

薛界退后一些,抱拳躬身。

  薛界是这些年里,宋庭誉军营上最为信赖的人。当初婚书下来,宋庭誉情急赶回京都,留下的摊子便是他一手收拾,因而再赶回王都时,便晚了好些时日。

  邢遮尽站在门口,轻佻迷离的桃花眼在此刻晦暗莫深,冷凉盯着突然出现的薛界。

  宋庭誉在确见来人的身份后,数日来黯淡的目光竟然亮了一些,凤目里隐隐闪过雀跃,甚至连绷紧的身体,也在不觉间松弛了一些。

  “不是你的过错,”

他摇了摇头,转而严肃:“边关现在战况如何?”

  薛界方有些舒展的眉再次蹙上:“不好。圣旨加急临场后,士气大跌,燊郦兵趁此压了数里……我走之前,他们正守在关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与他们猜想的没错。

  宋庭誉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头晕目眩,险些又昏了过去,薛界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他。

  身后,邢遮尽盯着薛界按在宋庭誉肩上的掌心,眼神冷得几乎要结冰。

  “您的身体……”

  “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庭誉做了一个“嘘声”

的手势,示意他不必多作担忧,随后端来药碗,想要把残留汤药喝完,也不知是虚弱还是怎么的,手一直在颤抖,拿了几次勺都被晃得掉了下来。

  “我来吧。”

薛界蹙着眉,伸手去接碗勺,宋庭誉迟凝了一下,便松开由他拿过。

  在邢遮尽面前千防万躲,就差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的人,如此轻易便叫另一名男子亲手喂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