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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是正好的高度,既能为她驱走尘埃,又不会阻碍她视物。

  她垂眸,眼前暗青色的衣袖精致挺括,金丝勾勒出的层叠祥云落于其上,仿若携着缥缈雾气,悠然轻慢而又镌刻着华贵。

  一味久违的迦阑香也随着愈熨人的南风缓缓从身后袭来,萦绕在她鼻尖,避无可避。

  依旧是浅淡性温的清香,与三年前无异。

  留在阮瑟周身的却不再是细密而切切的安稳与安心,她眉心颦蹙,不作过多思索地挥开遮挡在眼前的宽袖,“这匹马太小,容不下雍王殿下这金贵身子。”

  “还望殿下自重。”

  卫泽沅前脚刚离开,赵修衍便趁机坐于她身后。

  原本相隔甚远的间距被他倏然拉近,阮瑟只消稍一后仰身子,就能全然靠进他怀中,亲密无间。

  她愈挺直脊背,挪动着又往前坐了一点,却受限于马鞍而进退有度。

  男人不费多少气力便能重临她身后,可他偏偏又止于此,不再上前。

  被阮瑟拂开衣袖后,赵修衍面色不改,垂看着她被染上一层浅薄金光的青丝,“他抛下你、独自一人离开,这就是要与你议亲的公子吗?”

  “是本公主让他先回皇都的。”

  “议亲事忙,他身负朝务又要记好下聘时的诸多规矩,先我一步离开马场又有何妨?”

  阮瑟侧目,“倒是雍王殿下,放着一众使臣不管,倒是很有闲心地抢占本公主的马。”

  同乘一骑,多暧昧又亲昵的举止。

  不须四下环顾,她已然能察觉到自旁人投来的注目,似有若无地落于她身上。

  幸而今日到马场跑马的公子小姐寥寥无几,大多是东胤的朝臣与马场内的宫人,不会随意口出流言。

  否则今日午后,皇都内便能掀起有关她与赵修衍的诸般猜疑。

  “瑟瑟,你当真要与本王这般生疏?”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平白惹得阮瑟一笑。

  像是听闻到什么再有又荒谬不过的笑话,她懒得理会他,只兀自攥紧缰绳,勒停马步,一脚高抬绕前,便要翻身下马。

  好将这匹陪伴她三年之久,而今又忽得赵修衍青睐的棕马留给他一人独享。

  阮瑟下马来得突然,赵修衍察觉她意图后更是眼疾手快地揽住她腰身,在她足尖尚未点地时一个用力,重又将她带回马上。

  侧坐在他怀中。

  他一手牵住缰绳,并未驭马而行,反是低眸看向怀中人,“瑟瑟,坐好。”

  在马上侧坐太过危险,即便他有信心护好她,但总归要以防万一。

  “……”

阮瑟眉心一跳,属实没料到男人会如此,“王爷放我下去,你我都不会有事。”

  未置一言,聊作回应的只有环在她腰间愈收紧的手臂。

  万般皆在无言中。

  对他这般不依不饶的纠缠很是无奈,她阖目轻叹一声,再睁眼时眼波中已然酝着不深不浅的笑意。

  同方才那般,她稍稍曲腿,调整着身子以便重跨坐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