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页 (第1页)

  阮瑟点头应好,眼角眉梢俱是褪不掉的笑意。

  一如窗外早春明媚,燕雀成双,啁啾诉情。

  **

  金銮殿。

  朝臣尽退后,未理会各州各部呈上来的奏折,赵修翊快步进了内殿,入目便是医女蹲在一侧、替孟容璎清洗、包扎着手上的伤口。

  原本有若凝脂的柔荑上沾染血迹,纱布缠绕。

  似是完美无瑕的玉璧上陡然出现一道裂纹,瑕疵立见,硬生生破坏了可堪把玩的美感。

  赵修翊扫向一眼凌散在地上的碎瓷片,径自走向孟容璎,“夫人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夫人的手并无大碍,只需日日按时换药、换纱布,不日就能痊愈。”

医女跪地低头,一五一十地恭敬回道。

  末了仍不忘特意叮嘱,“伤好之前夫人的右手最好不要碰水,会好得很慢,甚至会留下疤痕。”

  听到疤痕二字,孟容璎本就沉沉的脸色愈难看,像是被乍然踩到尾巴的猫,虽然竭力克制着怒火,但已然失去所有耐心。

  见医女已经替她包扎好,她收手,开始赶人离开,“行了,本夫人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再去国公府。”

  医女走后,始终伺候在赵修翊身旁的总管太监李辛赶忙去收拾碎瓷片。

  赵修翊揽住孟容璎的香肩,“太医院有祛疤除痕的药膏,一会儿让李辛给你送来。”

  说着,他看向孟容璎那只缠着纱布的右手,“朕怎么舍得让夫人留痕。”

  “皇上再不舍得也留了。”

  侧身仰头,孟容璎微微撑开衣襟,好让自己颈侧的曼珠沙华完完整整地展露在男人面前,“皇上若是喜欢,妾身一会儿就去净手,好让妾手背上也留一朵妖花。”

  “行了。”

赵修翊握住她的手,整理着她前襟,“当年的事是朕没护好你。”

  “这花总归都要好看些,寻常人也看不出来。”

  “倒是你今日。”

  赵修翊睨她一眼,语气中听不出喜悲,却满是兴师问罪的意味,“听见修衍要娶妻,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怎么,余情未了?”

  毕竟若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赵修衍身受重伤、昏迷半年有余,此时的孟容璎确实已经成为雍王妃。

  而非只是有名无实的宋国公夫人。

  更遑论当年的意外,他并非全然无辜。

  孟容璎冷笑一声,到底还收敛着脾性,没敢在赵修翊面前过于放肆,“雍王殿下娶谁同我何干?”

  “当年惠妃娘娘只算了八字,庚帖未下;惠妃娘娘让我给他写信,他也从不回书一封,哪里来的余情。”

  若不是傅姨娘始终得她父亲的宠爱,她才懒得理会傅家和孟家的糟心事。

  说着,她又绕回到阮瑟身上,疑惑和惕然久久未消,“只是那阮瑟,皇上又不是没见过。”

  那张脸同她从前有九分相似。

  不论是阮瑟主动引诱得赵修衍,还是赵修衍垂涎阮瑟的容貌,于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孟容璎自认从她十一二岁长开之后,上京城中鲜少有贵女能与她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