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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反舌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这个抠门的培训机构安排的还是标间,向思尧和一个男性Beta住在一起。对方很是热情,但生活习惯实在不太好。早上五点就起来打一套军体拳,晚上的时候又开始煲电话粥,写题的时候边哼歌边抖腿。向思尧每次提建议,他都答应得好好的,立刻就改,然后十分钟后又犯。又喜欢来跟向思尧对答案,然后两个学渣一起把水给搅浑,愈搞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之下,向思尧就格外怀念谭跃。谭跃讲题很清楚,又会引导着向思尧主动思考。这些天,他也会收到谭跃过来的消息,比如那个他在酒吧最近一次讲的段子,又被人录了下来放到网上。时代变化,但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尤其是现在的大部分人,他们的上一辈还是以男女婚姻为基础,同样有着一个父亲和一个母亲,也很多次听过父亲的借口,就像石头扔到湖面上一样,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引起很多的共鸣。

  谭跃说:“或许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向思尧却不这么觉得,这只是一次意外,他甚至想,还好爷爷不喜欢上网,不然要是爷爷看到了这个视频,估计并不会高兴。

  谭跃的电话打了过来:“你那边学完了吗?”

  “嗯。”

向思尧说,“我刚刚去打印了准考证,在考点附近定了房,准备选现在赶过去。”

  “别了。”

谭跃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过来接你,然后送你过去,刚好我们俩也吃个饭。”

  “好。”

向思尧觉得奇怪,明明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谭跃的语气却有着由不得他拒绝的坚持,“我在洛斯帕丁酒店大堂这儿。”

  “我知道,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谭跃说,又突然提出了别的要求,“你能先别挂电话吗?”

  向思尧一头雾水:“我可以不挂……但你这样开车打电话可以吗?”

  “我开了车里的外放,”

谭跃说,“没有影响的,我就是突然想跟你聊天。”

  谭跃难得这么任性,向思尧便担心着他是不是生了什么意外,但体征检测又显示着一切正常,让向思尧困惑起来。

  突然开始煲电话粥,他也不知道聊什么,又开始翻着真题念起来。

  “你刚刚说的这个,张三因为闲着没事干,上网跟一群人裸聊,这不算犯罪,”

谭跃听他念完题目,马上回答,“单纯的裸聊只是违反公序良俗,有一定社会危害性。但你还记得罪刑法定原则吗?”

  “记得,”

向思尧马上回答,“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

  这是该原则的经典表述。

  “没有任何法律规定不能裸聊,如果把这个单纯的裸聊行为就认定为犯罪,属于淫秽信息,是不对的。不应该以聚众淫乱罪论处。我记得这个案子,后来检察院撤回起诉了。”

谭跃说,“但是,如果进一步来说,这个人寂寞空虚冷,上网裸聊的时候,因为身材太好,太性感,别人选择给他付费,那他就是以盈利为目的,传播裸聊视频和图片,构成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对于这种事情,不能一味地追求严刑厉法,虽然都是裸聊,但你要分开来判断。”

  “哦哦,就是我可以出于兴跟你裸聊,但你不用付钱给我,我是自愿的。”

向思尧明白了。

  酒店大堂的沙很长,向思尧旁边坐着个陌生人,原本在低着头玩手机,刚一回神,突然听到什么“自愿裸聊”

“不用付钱”

这种字眼,非常吃惊地看了向思尧一眼,又默默地坐远了很多。

  向思尧顿觉尴尬,把题库放到了一边,又开始跟谭跃聊别的:“你这几天应该很忙吧。”

  “哎。”

谭跃叹了口气,才说,“还好,也没什么。也就是被举报了一次,差点被拘捕。”

  “啊?怎么了?”

向思尧差点跳起来。

  “就是那个割了好几个受害人腺体的a1pha,我约了时间去会见他,结果越听他说话越不对劲。就是那种开始好像挺正常挺有条理的,但是仔细一听就现不太对劲,我就跟他说了,准备给他申请做精神鉴定。如果确定他精神有问题的话,他就没有刑事责任能力。”

  “结果他一听,突然就特别激动地跳起来,用头撞门,说举报我要协助他毁灭犯罪证据。人家问他,我是准备怎么毁灭证据,说了什么,他说我虽然没有说,但是我是用眼神暗示的。他明明就是个杀人凶手,我居然觉得他是精神病,这是对他的侮辱,他要换掉我这个律师。”

  “这真的精神有点问题吧。”

向思尧都听出来了,这人明显不太正常。

  “嗯,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精神分裂症。但他多次作案,法院很可能认定他犯罪时也没有完全丧失辨认能力,估计还是要坐牢,只是从轻处罚。”

谭跃说,“不过反正我已经被调查完了,也不用进去了。跟他家属解除了协议,免得再有什么问题。”

  当律师真是个有风险的活,一不小心,甚至还会被自己的神经病客户倒打一耙,差点就跟着一起铁窗泪。

  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第二性别,精神出现问题,甚至开始对无辜的人下手。向思尧想,或许这也能算进程临的间接罪状里去。

  从出生开始,性别就伴随着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而不能接受自己二次分化结果的人,要么强迫自己去适应,要么就像这样,遭遇一个惨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