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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吃惊地转过身,对着他的脸端详了好半天,似乎是在看一个怪物,&1dquo;我爸妈死了,你笑什么?”
麦涛好像活生生吞了只苍蝇,她的父母真的死了?那自己的举动就太不近情理了,可既然已经笑出来,便是覆水难收,就干脆以做到底吧。想到这儿,麦涛说:&1dquo;假如&he11ip;&he11ip;是跟家里闹了变扭,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别放在心上,也别说那么难听的话。”
女孩儿低下头,默默不语。
静静的河畔,无人打扰;幽幽的河水,波澜不惊。
&1dquo;家庭是你最后的堡垒,比应该比我幸福&he11ip;&he11ip;我,出生在香港,从懂事开始,就跟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一起生活。长大了一些,我就觉得很纳闷,妈妈在哪儿?最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父亲和别人的家长不一样,肤色那么白,还有蓝色的眼睛?再大一些,我开始问老头这个问题,他说我是没人要的孤儿,被扔在医院门口,恰巧让他捡到,就当作养子。等我到了八九岁,养父最好的朋友——一对国人夫妇,就带着他们的儿子,打算举家迁往内地,养父就把我托付给他们。就这样,我来到北京,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再也没有回到香港。”
&1dquo;那&he11ip;&he11ip;你的养父呢?”女孩儿趴在他膝上,又往里靠了靠,贴紧他的肚皮。
&1dquo;他&he11ip;&he11ip;消失了&he11ip;&he11ip;说起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我82年回去过一次,可是原来住过的老宅子已经拆了。我向行政部门打听,得知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无奈之下,我返回北京,继续跟养父母住在一起,他们的儿子后来成了我最好的朋友&he11ip;&he11ip;”麦涛扶起女孩儿,站起来掸掸尘土。
&1dquo;你要走了么?”女孩儿在他的身后说道。
&1dquo;是啊,该回去了。”他头也不回。
&1dquo;去我家坐会儿吧。我给你做汤喝。”
&1dquo;不了,下次吧。”
下次,还有下次么?他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麦涛手扶着栏杆,踏上石桥,向河对岸走去。
&1dquo;知道吗?”女孩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1dquo;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1dquo;我知道,那人的名字叫艾莲!
”麦涛缓慢地转回身,站在石桥中央,神色古怪,&1dquo;我总算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会对你有很强烈的印象。那是因为以前看过你的照片,在艾莲那儿看到的。我因此也就想起了你是谁,刘罡明队长的女儿,刘颖。”
尽管距离遥远,麦涛仍能感到那女孩儿浑身一震。
&1dquo;你!
”女孩儿后面的话,他无法猜测,只知道她捡起个石块,向这边奋力地掷过来,却打在栏杆上,掉进水里,&1dquo;嗵”的一声。
麦涛很想去看看那水面,激起了什么样的水花?可他没动地方,目送女孩儿扭头跑开,消失在树丛中。
灰姑娘,因为她卑微的出身而感到困扰,那么颖颖呢,她又为了什么而不肯被人洞悉自己的身份呢。有些事情,麦涛是琢磨不清的,他也懒得在这问题上大费脑筋。沿着河岸一路走下去,不一会儿他也消失在树丛中。
我最好的朋友,我养父母的儿子,我的兄弟,这会儿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他也和我一样,为了一宗宗罪案绞尽脑汁&he11ip;&he11ip;
一个中年妇女的脸孔就代表了她的一生。美国人研究的结果是,人幸福与否,从他的笑容就能看出端倪。眼前这妇人没露出笑容,所以别人也就无从探知。她半倚床上,看电视打无聊时间。她皱纹深刻,并非出于操劳,而是担心,多年来搜肠刮肚的担心;她眼角稍向下弯曲,这是无法逃避的衰老迹象;嘴唇平和宁静,带着一种惯性化的淡然态度。没有人能从她有些福的身体和简简单单的装束上看出她的内心感受,同样地,也不会知道她是不是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
她无聊地从一个频道播换到另一个,似乎里面上演的东西,对她来说恍若隔世。
十一点的时候,她关上电视,门锁刚好传来了咔咔的转动声。她知道,这个钟点,会是谁回来了。
她穿过客厅,打开吊灯。灯光映出了她的男人——刘罡明队长疲惫的身影。
&1dquo;回来啦。”已婚女人经典的问候。
&1dquo;啊,还没睡呢?”已婚男人传统的答复。
接下来,自然是各家演着各家不同的戏,虽有区别,却又是大同小异的:女人接过男人的衣服,男人随意地问着这一天是怎么打的。
今夜,稍稍有些不同:男人脱下了沾满汗渍的衣服,女人接过来,没有马上离开,盯着男人的脊背说:&1dquo;你,又瘦了。”男人呵呵地笑起来,&1dquo;是么?我还真没现。”随后补了一句,&1dquo;家里还有吃的么?”
女人——与其说是妻子,这时候倒更像是个母亲,露出了今天唯一的一个微笑,&1dquo;瞧把你饿得!
”
而后,女人从冰箱里取出几盘用保鲜膜覆盖了的菜肴,一一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男人光着膀子,跑到厨房里笑嘻嘻地说话,&1dquo;噢!
今天怎么这么多菜啊?你知道我要回来?”
&1dquo;知道,”女人又盛好米饭,端到小桌前,&1dquo;陈芳这丫头给家里打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