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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我思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本来他并不打算施展替身术的,怪只怪自己当时下手失了点分寸,伤着人要害了。刚刚秦容玉的气息已经几不可闻了,纵然他可以对人用‘愈’,只怕最后也是效果甚微。

  故而,他才会铤而走险,直接用了‘替身术’,将秦容玉身上的伤势直接转嫁到自身。他的身体体质较之常人要特殊一些,纵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致命重伤,也不会令他丧命,顶多是遭点罪罢了。

  一连串的咳喘,令他明白自己刚刚的失误,伤到的是心肺。燕宁压着胸口的伤处,用了‘愈’以后,虽然未能恢复,但好歹是止住了血,依着目前伤口的严重程度,估计还需要再养一阵子。

  伤口处暂时止住了血,燕宁也不再多有动作,只是疲惫地靠在车壁上,微微闭目养神。

  马车行进得不快,但秦府本就离得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秦府大门,而后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大人,到秦府了。”

驾车的卫士在车外恭声喊道。

  燕宁没有动弹,他闭着眼,沉沉地应了一句:“去请秦相出来。”

  “是。”

  卫士低声应下,随后便大步迈向秦府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

闷闷的敲门声在秦府大门处响起,在滚滚雷声中,秦府大门里传来门房的应和声。

  似乎有人开了大门,很快又匆匆忙忙地跑进府里通禀。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秦府大门里传了出来。

  在略微仓促的呼吸声里,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马车里。

  “老臣不知国师大人到来,来迟了,请国师大人见谅。”

马车外携着三俩仆从而来的儒雅老者恭谨地拱手一礼,喊道。

  燕宁没有下马车,他现在这一身的猩红血渍,下了车,总是会惹人注意的。只是有些事,还需和秦相说明一番,他睁开眼,沉吟片刻,才开口道:“烦请秦相入车内一叙。”

  这时候的燕宁完全不复先前的冷漠,面上神情虽然依旧冷淡,但整个人的气息却是温和了不少。

  车外的老者愣了一下,平日里这国师大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虽不是什么高傲刻薄的模样,但也未曾有这般与人亲近的时候。

  却不知这是要说上什么机密之事?秦相心头略微不安,他仔细琢磨了一番,燕国近来这段时间是有些不平静,但尚未有什么天灾人祸,莫非是国师大人预测到了什么灾祸?若不然,国师大人何须深夜来访?或者,还是说他们秦家犯了什么大事?

  秦相心中惴惴不安,但没有在外多作停留,而是由老仆扶了一把,上了马车。

  他掀了车帘入了马车,马车里昏暗的视线,令秦相一时没有看清。但是车厢内浓郁的血腥气息却是无从藏匿,令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秦相眨了眨眼,骤然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竟然也在车马车里。

  “容玉!”

秦相不由得低呼一声。

  家中三子,秦容玉正是秦相的小儿子,也是秦相日常里最为疼爱的孩子。秦家家风严谨,虽然宠爱孩子,但未曾溺爱,反而是教养得极好。

  此时此刻,见到这倚靠在车厢内看不出什么情况的秦容玉,素来严肃端谨的秦相也不由地慌了一下,他顾不得向燕宁行礼,而是迅来到秦容玉的身边,伸手一搭,触及脖颈处的脉象。

  待感觉到脉象的平和稳固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可是鼻尖嗅到的浓郁的血腥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秦容玉身上是否有伤?

  待一番检视后,除了身上的衣裳破了道口子,衣裳上沾染了些许血污外,并未其他伤口,秦相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现下他的这一番动作,那秦容玉却始终无一丝的动静,察觉到这一点后,秦相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他没事,不过是暂且昏睡。明日日上三竿后,他便会醒来。”

燕宁一眼就看出秦相的惊疑,他轻声提点了一句。

  听到燕宁的话,秦相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燕宁身上,忽而便看到燕宁那白色衣裳上弥漫开的血色,他双瞳一缩,紧张地道:“国师大人,您、您这是受伤了?老臣这就去请大夫。。。。。。”

  秦相心头一惊,燕宁身上的斑斑血迹,可以看出伤势不轻。燕国中,国师大人的重要性,那些年轻的臣子们不懂,可是他们这一班辅佐了三朝帝王的老臣们,可是清楚得很。

  而燕宁的本事,一般人也是伤不到的,如今这伤。。。。。。莫非是那些魍魉魑魅。。。。。。秦相越想越是心惊,他面上的神情很是难看。

  “不必。”

燕宁摆了摆手,制止要下马车请大夫的秦相,而后平静地开口道:“些许皮肉伤,不是什么大问题。秦相放心,燕国现下一片安宁。”

  燕宁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面色苍白得厉害,在这昏暗的马车里,更显得吓人。

  “秦相爷,我有一件事,需要您去办。”

燕宁简单明了地开口道。

  秦相愣了一愣,他看着燕宁的双眼,心头升腾起一丝的局促不安,抿了抿唇,小声道:“国师大人,尽管吩咐。”

  “明日给您的小儿子办一场丧事。”

燕宁的话语很平淡,可是这一句话却如同万米坠落的瀑布,冲击着秦相的心神。

  秦相抖动了一下双唇,干涩地开口问道:“您、您说什么?”

  “明日给您的小儿子,秦容玉,办一场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