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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关山啃着牛肉饭，絮絮叨叨地说：&1dquo;我写了很多个脚本，但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一提起来就不知道画什么&he11ip;&he11ip;”

  沈泽心里一荡，意识到顾关山在和他谈及的是未来。

  ——她顾关山的未来。

  女孩认真地说：&1dquo;而且我实在是没有画材，我其实最擅长的是用电脑处理，我板绘比手绘靠谱多了，还能ctr1Z&he11ip;&he11ip;但是我爸妈老早就把我的数位板和记本收走了&he11ip;&he11ip;”

  沈泽心里暖，问：&1dquo;你想投稿这个奖的目的是什么？”

  顾关山想了想，认真地说：&1dquo;——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就算走这条独木桥，也能养活自己，并且能养活得很好。”

  沈泽顿了顿。

  &1dquo;你知道的。”顾关山认真地说：&1dquo;我想考美院，但我父母不同意，他们也不会出钱让我去画室——哪怕再便宜的也不行。他们认为这是浪费时间。”

  沈泽疑惑地说：&1dquo;&he11ip;&he11ip;可是你画画那么好。”

  &1dquo;如果你都不去学美术，”沈泽真挚地道：&1dquo;——我都不知道谁还能去了。”

  &1dquo;而且你是真的喜欢画画，我每次看到你在我身边画画都觉得特别幸福——”

  顾关山顿了顿，当场抄起一块醋渍嫩鸡块，堵住了沈泽的嘴。

  &1dquo;别散好吗——”顾关山皱起眉头：&1dquo;就事论事！

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儿女情长。”

  沈泽被塞了一嘴的炸鸡，又踢到了铁板，使劲儿咽了下去。他心里想着对着顾关山千万要当孙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万不能生气，北方大老爷们哪能不疼自家姑娘。

  他咽下去，没生气，认真道：&1dquo;可我不是在说漂亮话，顾关山。”

  &1dquo;——如果你都不去走艺术这条路，我都不知道谁还能去了。”

  顾关山望着他。

  然后沈泽顿了顿，道：&1dquo;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不是个随便开空头支票的人，顾关山，你想要什么？”

  顾关山顿了顿，有点惆怅地说：&1dquo;我想把我的电脑和数位板拿回来。”

  沈泽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下一秒钟常老师就走了进来。

  &1dquo;哦？”常老师奇妙地问：&1dquo;你们两个人是在做什么，不去吃饭？”

  沈泽解释道：&1dquo;我买了——”

  &1dquo;关山，你吃饭就是。”常老师扬起手，冲沈泽招了招，示意他别说话，跟着自己走：&1dquo;至于你沈泽，你和我出来一趟。”

  语文教研室的常客沈泽再度出现，窗外天气阴沉，教研室的暖气片上搭着红抹布，窗台上养着的仙人掌肥肥胖胖。

  午休时间教研室里空无一人，常老师将挂锁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往椅子上一坐。

  沈泽站在旁边，面对着常老师，居然人生第一次，有了挨训前的紧张。

  沈泽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一班的老严手底下被训了一年多，一周至少来一次，变着花样骂他，想让他学好——沈泽没有一次憷她，从来都是嗯嗯啊啊地糊弄过去，此后该翘课还是翘课，该惹事还是惹事，就算把人胳膊打折了面对挨处分的危险，沈泽都没怕过。

  可他现在觉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