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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玉任他抱着,笑笑的应:「我待师叔之心,正如师叔待我之心。」周琰觉得心里跳得厉害,一时间出不了声。真是不公平。他费了十年的功夫,才勉强忘掉一个人。可是要爱上另一个人,却只需这么一次回眸,这么一种微笑。这么……短短一瞬。周琰紧抱着叶敏玉不放,叶敏玉又舍不得拂开他的手,最后是贺笑风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石室可能还会继续塌陷,你们两个就算要卿卿我我,也请换个地方好不好?」叶敏玉面上一红,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周琰也是精疲力竭,只好跟他分开一些,低头捡回了先前扔掉的剑鞘。三人正要离开,突然听见暗处有人低低叫了一声,那声音虽然不甚响亮,却含着一种凄厉之意,听起来十分瘆人。叶敏玉循声望去,但见杜云跌坐在坍塌的墙角边,而沈渊正伏在他的身上,替他挡住了压落下来的巨石。原来先前那当胸一剑并未伤到沈渊的要害,他智计过人,故意装出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避过了众人耳目。黑暗中乱斗之时,他本可以趁乱逃出去的,但不知为了什么缘故,竟在危急关头扑上来护住了杜云。如今伤上加伤,倒在杜云身上一动不动,眼看已是不能活了。杜云当然明白这个事实,狰狞的脸上再不见平常的狠戾,仿佛迷了心智一样,茫然又失神地瞧着沈渊。如此惨状,任谁见了都觉心惊。周琰记恨他伤了叶敏玉的脸,原是想仗剑上前的,不过叶敏玉毕竟心软,摇头道:「师叔,算了,由得他去吧。」周琰这才忍下了,三人一面往外走,一面就提起了假林攸。「一切事端都是这个假林攸挑起来的,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我听杜云跟他缠斗时,曾唤他作『白辉』,想来这个才是他的真名。他既然是白家的人,恐怕没这么容易丧命。」「此人精通易容之术,日后不得不防。」走出几步之后,也不知是谁触动了机关,石室的门又缓缓合上了。叶敏玉回一回头,只见杜云依旧坐在原处,一手搂着沈渊的腰,一手轻轻抚摸他的发,声音是前所未见的温柔:「你以为救我一命,过去的情仇便可两清了?哈哈,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你也仍是欠着我的!
」说罢,纵声长笑起来。然后手腕一翻,将早已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扎进心窝。马车一路向南。来时是冰雪漫天,回去时却已是春归大地。周琰特意放慢了驾车的速度,任马儿慢腾腾地往前跑,好多欣赏一下沿路春意盎然的美景。叶敏玉紧挨在他身边坐着,被和煦的微风吹得昏昏欲睡。唯有贺笑风特立独行,非要盘了腿坐在车顶,一方面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轻功,另一方面也是给周叶二人耳鬓厮磨的机会。可惜叶敏玉脸皮子薄,被他这么一闹,反而不好意思跟周琰太过亲近。他三人离开无影城快半个月了,周琰服下瓷瓶中的药丸后,身上的剧毒果然解了,只差武功还未完全恢复。叶敏玉本来就只受了些轻伤,当然痊愈得更快。倒是贺笑风运气最好,平白得了一麻袋的宝贝。他对此颇为得意,时不时夸耀一下自己的本领,末了再翻个跟头,倒挂在马车顶上,对叶敏玉道:「不过我这趟出门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一个好兄弟。」顿了顿,转而又对周琰说:「姓周的,我这叶兄弟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宝,你可定要好好待他。相夫教子就不强求了,三从四德你总该做到。」周琰哭笑不得,只好一本正经的说:「我自当尽力而为。」紧接着又想起一件事来,道:「你既然认了我师侄做结拜兄弟,便也是比我小着一辈了,总是『姓周的』、『姓周的』这么叫我,恐怕于礼不合吧?」贺笑风「哎哟」叫了一声,差点从马车上跌下去,懊悔道:「糟糕糟糕,我认兄弟时没想那么多,这下可给你占了大便宜啦。」「何止?你日后若是见了我师兄,也得规规矩矩地磕一个响头,老老实实地听他说教。」贺笑风登时脸色大变,仿佛听见了天下间最可怕的事情,慌忙把腿一勾,重新坐回了车顶。「叶兄弟,我想起还有一件要紧的宝贝没偷,我要先走一步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必相送!
」他这人一贯来无影去无踪,这回也是一样,「相送」两个字才刚说完,就见车顶轻轻一晃,人已去得远了。叶敏玉喊他不住,愕然道:「师父又不是会吃人的妖怪,大哥怎么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