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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提醒她,不就是明告诉她坑她的人是我?我为何要令她觉得我面目可憎?做人留一线。如果她能避过此劫,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处。”李徐氏嗤笑出声,显然觉得侍婢忠心有余,机智不足,&1dquo;二姐命里有此一劫是她自己太天真。隔了二十年不往来,她凭什么要信我?吃个教训罢了。只要她握着秘方不放,迟早能东山再起。我所能做的,就是等着尘埃落定,再遣人去赎回宅院。这船丝绸就当是替她做的买卖好了。”

  侍婢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天真,转念又觉得自家主母心狠。竟把过错推给季氏的善良。跟了这样的主人,她若不尽心,也不会有什么好下肠。她心里渐渐生出了异心。

  &1dquo;睡吧。天一亮就启程离开益州府。”

  李徐氏躺在netg上,久久不能入睡。

  临行时季氏塞给她的huang金沉甸甸的。她压在了枕头下,喃喃自语:&1dquo;二姐,我要替我的燕娘着想。财帛动人心。你莫要怪我。”

  她与季氏都是庶出。不能和嫡妹相比,自然就要和姐姐比。季氏生得娇柔妩媚,茶道比她高明,连马术都比她好。嫡妹打马球总是叫季氏相陪。嫡母也高看她一眼。义川男本是冲着季氏的名声不顾嫡庶身份,登门求娶。”

  船舱安静,隐隐只听到河水拍岸的声音。李徐氏想到这里有些伤心:&1dquo;如果嫡母肯替我寻一门好亲事,我也用不着嫉妒算计二娘。为了嫡妹出嫁,嫡母竟然看中来租家里院子堆货的小商人。当我是送人的物件么?我虽是庶出,也是英国公的后人。”

  这世道便是如此。节度使们各自为政。表面尊着皇帝,实则已成了地方的土皇帝。皇帝在宫里也受公公们摆布。义川男的食户十成大概能收到两成。他就是个窝囊废。她不替自己和女儿打算。将来难道还要看庶子脸色行事?

  想到这里,李徐氏渐渐心安睡沉。

  船头垂下的灯静静照亮了一川河水。码头另一端也停着一条船。勒师爷站在甲板上,远远眺望着前面船头灯笼上墨汁淋漓的&1dquo;李”字,脸色yīn沉。

  &1dquo;贪心不足自寻死路。”原本主人不打算为难李徐氏。她毕竟是宗亲。合作过一回,将来说不定义川男还能在长安搭上几条人脉关系。可李徐氏太贪。与这样的人合作,季家若没死绝,说不得还会引火上身。

  勒师爷冷冷说道:&1dquo;只有一半房地契,另一半她一定随身带着。找回来。进了长江寻个偏僻地方动手。做的利落点。”

  身边一着武士服的汉子应了,迟疑道:&1dquo;船上那两千匹绸缎如何处理?”

  勒师爷回头,眼神如鹰一般锐利:&1dquo;主人说过。做事一定要gan净利落,杀伐果决。几千两银子罢了,算不得什么。莫要因贪心留下后患。一并沉江。”

  主人的气魄从勒师爷的话里透了出来。汉子心头一凛,沉声道:&1dquo;师爷放心。”

  ★、第47章透光镜

  送走李徐氏回转,经过益州城时,少不得进城逛逛。季氏惦记着季英英的嫁妆。才想到打家具,季氏又想起了季耀庭曾经打探过的盛记少东家。

  重阳节从青羊观回家之后,季耀庭就把当天生的事告诉了季氏。

  &1dquo;对妹妹极好。”可惜妹妹不喜欢。

  &1dquo;喜欢结友朋友,也慡气。”轻松被人骗去卖了,还会乐呵地替人数钱。

  &1dquo;有担当。”就是分不清状况。无意中还会添乱。

  结论是莫要考虑他了。我当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想骂他蠢了。

  既然路经益州城,又要给女儿做准备,不如去瞧瞧盛大郎。季氏拿定主意,寻了个借口对季英英道:&1dquo;买两套妆奁,一套给你当嫁妆。年底迎你嫂嫂,你便也赠她一套,可好?”

  季英英对别人提过的事qíng都记得很清楚。哥哥画过盛记木器店少东家的画像,母亲是借机想去看看人吧。她低垂了眉眼道:&1dquo;好。”

  心里还存着侥幸。等到骡车停在了盛记木器店门口,季英英掀了车帘,木质匾额上的盛记两字仍刺疼了她的眼睛。朱二郎那天表现的太蠢了,是以换成了盛大郎。

  季英英只盼着盛大郎没有在铺子里,让母亲瞧不到人。

  &1dquo;季太太,您来了!

”掌柜的热qíng地将季家一行人迎进了店里。

  季英英及笄后,季氏就把嫁妆给她准备起来。一些不需要量尺寸的家具都在盛记订的货。大件的木料也早已买好,也由盛记打造。

  季氏与掌柜也熟了,坐下后开门见山道:&1dquo;想置两套妆奁。不知今年可有奇的样式?”

  掌柜从伙计手里接了茶,亲手奉给季氏,笑道:&1dquo;季太太来得正巧。少东家去了趟福建,从南边带回了鲜的样式。我这就拿过来。”他吩咐伙计侍侯,自己掀了门帘,进了后堂。

  季氏对季英英道:&1dquo;你自去寻看梳篦吧。”

  见跟来的湘儿眼里露出渴望,季英英也不想枯坐着。带着湘儿去店铺的货柜上看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