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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娟带着他和张暖去集市闲逛,在她买东西期间,张暖被远处的娃娃吸引,拉着他过去看,当时他们都不懂小孩离开母亲的危险,被玩具吸引着走了很远,等现母亲不在回去找时,周玉娟已不在原地,张暖放声大哭,他一边安抚妹妹,一边也急的红眼眶,后来周玉娟找回来,看见两个孩子先是眼睛湿润,接着又怒火冲天,拽过张暖一巴掌打她屁股上,“让你乱跑,要是丢了你一辈子见不到妈妈。”
张暖哭得更凶,抱着周玉娟脖子道歉,气散了后周玉娟抱起张暖,像刚才那个母亲一样,抱着孩子再没放下。
周沅白没被骂没被挨打,也没有拥抱,他像个旁观者,默默跟在周玉娟身边,人人都说父母偏爱他,只有他知道他从未被爱过,就像他高一就学会抽烟,周玉娟每天为他收拾房间,不可能没看见烟和打火机,但从来没指责过,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吸烟有损的那点健康,她在乎的只有他成绩稳定,别生大病,别出大事。
窗户拉开一条细缝,将烟在窗外那层积雪中摁灭,坐着无聊他又拿出一根烟,抽吧反正没人在乎他的健康,或许只有从这楼上跳下去母亲才会哭吧,摁火的瞬间,银色带有断翅图案的打火机出现在眼前,梁景的面孔随之浮现眼前,他不禁想,如果死了梁景会哭吗?应该能吧,毕竟梁景曾痴恋他皮囊那么久,想到此心头像压上一块巨石,闷得喘不上来气,痴迷那么久,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说做朋友就做朋友?怎可如此善变?
他没了抽烟的兴致,甚至看见打火机就烦,索性全装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腊月二十七到除夕周沅白待在旅馆,除了下楼吃饭,整日坐窗台上看热闹的人群,三十下午街道人越来越少,吵闹声消失,连旅馆也要关门,道路两边小贩收摊,店铺纷纷关门,都回家过年去了,前几天人声鼎沸的街道,霎时变得空旷寂静,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游荡在无人街道,不知不觉走来到梁景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无处可去,他在村东头已经结冰的湖上待了许久,夜幕降临,他去了梁景外婆家附近,白天怕被梁景现,夜里才敢大胆地看向院内,窗户上映着梁景和外公外婆坐在一起的身影,时不时出阵阵欢笑声,梁景笑得尤为灿烂,是他从不曾见过的开心,他忽然懊恼起以前为什么没现梁景笑起来如此好看。
深夜他双手冻得快没了知觉,该尽快找个暖和地方,可他贪恋眼前的面孔不想走,想留下陪梁景一起跨年,哪怕被冻伤也愿意,他望着窗户上映出的身影,默念了声“年快乐。”
随即身后响起爆竹声,一回头,有烟花在头顶盛开,他下意识朝窗户看去,梁景正站窗前仰头看窗外,隔着窗户,他们一起看烟花。
梁景从屋里出来,周沅白的心跳声比远处的爆竹声猛烈,不再隔着窗户,一起看烟花一起跨年,他满足了,也值得了。
手机突然弹出的消息,霎时忘却了所有,亦无法控制地迈开腿,他一步步朝梁景走去。
*
梁景从震惊中回过神,或许周沅白不想一个人在别墅过年所以没走,他赶快把人带进屋,外公外婆和梁景一样震惊,但很快接受了这个独自一人过年的孩子。
四人一起吃年夜饭,外公外婆给了周沅白压岁钱,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很轻的红包变得格外沉重,有些拿不住。
老人年纪大饭后早早睡下,房间只剩周沅白和梁景两人,晚会一结束,无所事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梁景困得哈欠连天,又不想睡觉,只得找事情分散注意力,斗地主少个人,手游周沅白不玩。。。。。。再梁景说了一堆不靠谱的建议后,周沅白拿起身后的书包,“要不做题?我帮你检查一下,寒假的补习结果。”
梁景:“。。。。。。。”
关于周沅白非人类的建议,梁景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被各种补习班折磨多半个寒假,短暂的假期,他不想自虐,窗外又有鞭炮声想起,他倏地想起外公买的烟花爆竹没放完,储藏室好剩下很多,“走,我们去外面放烟花?”
周沅白朝老人房间看一眼,“会打扰姥姥姥爷睡觉。”
梁景抓了抓头,“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放,让我想想能去哪?”
想起白天待的湖,周沅白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随我来。”
两人用冰车拽着满满的烟花往湖边走去,夜晚湖面没人,四下一片寂静,他们把烟花摆成一排放在湖中心,周沅白指间的火光往烟花上一碰,一瞬间将黑夜点亮,夜深人静,周围没有其他人,不同于在院中看的烟花,这次只属于他们俩。
烟花燃尽,周遭重归宁静,除夕是一年里月光最暗的时候,几乎没有月,湖又在山脚下,无景可赏,还几分恐怖,但两人不想走,周沅白在放空的纸壳上坐下,梁景挨着他坐到另一个上,就在这漆黑的夜里,寒冷的环境下聊起了天。
“许个年愿望吧。”
梁景想了想,“愿一年我的数学成绩能脱离倒数。”
周沅白淡道:“简单。”
梁景哼了声:“对你来说当然简单。。。。。。。你呢?有什么年愿望?”
愿望?
他希望能一直这样坐着永不天明,但他没说,“没有。”
“你不想一夜暴富什么的?”
提起钱周沅白如实道:“想尽快长大赚钱,帮家里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