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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苏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路拾萤一怔。

  “都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不好直说。老师哄我,要我借把琴上台,我不愿意。琴是我师父亲手做的,孤松傲竹是我师哥亲手雕的。就这么一把,再也没有了。我回家哭了一场,师父知道后,只叫我临李斯《泰山刻石》。是篆书入门,我那时不明白,以为师父是罚我。可他后来告诉我,李斯写小篆,圆起圆收,藏锋返脚,如鱼得水。所以为人处世亦如此,不露锋芒,平和中正,然后可以不招猜忌,不招怨恨,清风明月,自有去处。”

  “琵琶是我自己要学,因为师父喜欢,而小时候我想讨他欢心。”

他到底在福利院待了许多年,知道常有被退养的孩子,因而害怕遭到抛弃。“可那之后师父说,不愿弹便不必弹,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曲中意。‘欲取鸣琴弹,慨无知音赏。’不是谁都配听我的琴。”

  路拾萤送他到蓬山路门口,门口还点着一盏灯,显然宋山还在等。灯下,宋敬原神色冷淡,只眼角的一抹飞红犹在,小痣点缀其中,风姿如月。

  路拾萤问他:“琵琶曲,你最喜欢哪?”

  宋敬原想也不想:“《高山流水》。”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不必再把“觅知音”

三字说破。

  路拾萤又问:“那我已经听宋老师弹过两次琴,是不是属于‘配’的一类?以后还能听吗?你要是给我弹,谁敢碰你琵琶,我就咬他。”

  “你真属狗啊?”

宋敬原似笑非笑瞟来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抬脚往蓬山路走。路拾萤以为他是不愿意,只好目送他关门。

  可进屋半晌,却远远传来一句话:

  “看你表现。”

  如春风过耳,檐下灯笼微微一晃。

  12送印

  ◎这么别扭,属猫的吗?◎

  宋敬原进门,先对鱼池照了个镜子,在水里把路拾萤抹在眼角的“眼影”

洗净,也不怕毒死他师父那一缸宝贵的锦鲤。又摘下项链、耳夹藏进口袋。一转头,问笼子里的大咕:“你看我像去过酒吧吗?”

  大咕“咕”

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扫他一眼,又“咕咕”

了一次,十分阴阳怪气。

  宋敬原骂了一句废物,一狠心,硬着头皮往屋里进。

  果然被宋山逮了个正着。

  宋山没睡,拢袖坐在灯下,面前是一沓秦权拓片,听见声,打眼看他,嘴角微微一勾,问不是和同学排练,怎么,是练酒吗,所以要到酒吧里去?

  宋敬原时常怀疑他师父也是属狗的,可以直接去海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