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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这么叫唐桉琢,他听得最多的是“小杂种”
和“野种”
,最好听的是吕娟叫他“喂”
。
所以他很珍惜和吴广荣交接的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因为只有吴广荣是真正把他当成一个人看的,不嘲讽不蔑视,有时候还会给他送两个肉包子。
吴广荣走出去几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于是又折返回来,嘴里多了一根烟。
“琢仔,你的脸怎么搞的?”
“过敏……”
唐桉琢低着头,隔着口罩摸了一下脸,碰都碰不得,他疼得咧嘴。
“你可骗不了荣叔,给荣叔看看。”
吴广荣直接摘了他的口罩,心疼地皱紧了眉毛,“被打了?”
唐桉琢没吭声,点了点头。
“我给你处理一下。”
吴广荣翻出医药箱,把他按在凳子上坐着,扶着他的后脑勺给他涂药消肿。
“可怜劲儿的,疼不疼?”
药水碰在脸上,像是粗暴的沙子在皮肤上蹭,唐桉琢忍着没有咧嘴,“不疼。”
“医药箱你晚上回家的时候拎回去,荣叔先走了。”
“谢谢荣叔。”
唐桉琢紧紧攥着医药箱的拎手,不断点头,等吴广荣挥挥手走了,坐在掉了皮的小沙上,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照人有些泛黄,唐桉琢思绪翻飞,他想投胎果然也是一种本事。
“欢迎光临”
的声音再次响起,唐桉琢回过神,站起身,“您买点——是您?”
是昨天晚上帮了自己的男人,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刺绣唐装,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要更加亲和。
但是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不像会来这种小卖部的人。
陈鹰点点头,“给我拿一盒烟吧。”
“哪一种?”
柜台上的烟最贵的不过三十,唐桉琢上下看了一遍,好像都不符合面前人的身份。
陈鹰本来也不是来买烟的,所以就随便指了一个,“就那个吧。”
“好,二十五。”
陈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递给他,“剩下的你留着。”
唐桉琢慌忙摆手,“要不得要不得。”
陈鹰抓着他要还钱的手按回去,纸币在手中被揉皱了,带着一点来自于人的体温,唐桉琢鼻子一酸。
陈鹰把另一只手里的袋子放在他桌子上。
“还没吃饭吧?我们先生让带给你的。”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