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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樾還當是什麼事,值當抱玉這般小心翼翼,她輕鬆了一口氣,笑道,「將軍風姿神儀,有女子愛慕也不以為奇吧。」
抱玉忍住想扶額的衝動,之前她是看不明朗郎主的態度,為女郎憂心,可現下瞧著分明女郎才是那個沒心的,竟全然是她替女郎多慮了。
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惋惜。
不過,該給女郎說清楚的,還是得講一講。
女郎心性單純,不知宅院裡的齷齪。
她壓低了聲音,生平頭一回講貴人的壞話,「這位縣主可不是旁人,安泰郡王老來得女,嬌慣得很,很是跋扈,先頭被她不知怎麼發現了閨閣里的好友,那位田將軍的女兒竟也仰慕郎主,一時氣憤竟將那女子推入了河裡。幸而女婢們救得急,否則那女子的命可能都丟了。」
竟是這般,那確實是有些異於常人的跋扈。
見林九樾若有所思,神色里有些贊同,抱玉又續道,「那田將軍家的女兒也不是吃素的,否則兩人哪能成了好友,這不,鬧得滿城風雨。」
說來說去,竟是兩女爭一郎的風流韻事。
可這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林九樾的疑惑太明顯,抱玉有些恨鐵不成鋼,現下抱玉可確定了,郎主便是有了那心思,女郎還全然不懂呢,壓根對男女情事沒半分敏感,只願郎主也不曾動了心吧。否則當真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了。
「女郎到底是程府出去的,以那縣主跋扈多疑的性子,就算不知女郎和郎主住在一個島上,那也難免會多事。說一千道一萬,女郎還是千萬要小心吶。」
對於貴人來說,恁是有沒有得罪了他,讓他不順眼了就有可能被責罰。
這便是現今這世道。
有時抱玉也感慨,幸而雖則郎主看起來也只在女郎面前溫和一些,瞧著難伺候,但對女婢奴僕動輒無故打殺是從沒有的。女婢奴僕向來懼他,也是因了他身上的氣勢罷了。
算起來,也是為奴為婢的一點幸運了。
只是這幸運不知在女主人來後還能不能維持。
抱玉不由又想起方才的亂想,若是女郎做了他們的女主人,日子怕是會更好過些吧。
不過不談實際的問題,只瞧方才女郎的態度,這想頭應是徹底無望了。
抱玉是好心,林九樾雖不以為意,也是放在了心上。
兩人出門去,卻見程涉川站在門口,一身朝服,凜凜威風,發由玉冠束著,一絲不苟,朗朗白日裡,陽光明媚,惠風和暢,這人卻像是帶著刺骨的寒風,看著很是陰沉。
因是背光,看不清臉上的神情,瞧著更是古怪。
這人怎麼又一聲不響地等在門外,林九樾心內腹誹,面上態度倒是不錯,行了個禮。
抱玉更是驚懼,她向來審慎,生平頭一回莽撞竟就被郎主看見了。
還好,郎主雖則面色難看,卻好像並未怪責,只抬手示意她退下。
抱玉見狀,忙不迭呵腰退下。
林九樾瞧著,也正要錯身離開,卻見自己的衣裙被鉤住,一個愣怔,不明望過去,卻見自己腰間繫著的原本順著系帶垂下的那塊玉,此刻卻被程涉川握在了手裡。那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瞧著很是養尊處優,可林九樾卻是知道,手的內里有一些繭子,那是常年練劍習字留下的痕跡。那日裡腰間的觸感是那般分明,可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垂下眸去,又抬起清澈的眼眸,不解問道,「將軍這是何意?」
程涉川被她看得難堪,她眼神越清澈,便越顯得他心思齷齪。
方才他站在這裡,看抱玉與她講那什麼縣主的事,便頓住了腳步。那勞什子縣主嚷著非他不嫁的事他從來就沒往心裡去,只覺是個胡鬧的,昨兒個更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今兒聽抱玉一說,才隱隱約約有些印象。驀地想看看她的反應,心裡竟也隨之起了一分連自己都不理解的隱秘的期待,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可她竟像是在聽說書的,他竟是成了那等讓人說笑娛人的嗎。
不,聽說書的好歹臉上尚且有幾分波動。
哪像她,面上平靜無波,全然是個無動於衷的。
便是在那一瞬間,他甚至心內有了一個萬分惡劣的念頭,若是那位無動於衷的林女郎知道她夜夜在他夢裡與他春風一度,不知是否還能維持住面上的平靜無波。定然會大驚失色吧,想至此,他才覺心內的鬱氣稍解,有了幾分快意,但那快意很快便又化作了心內的陣陣悶痛。總歸是不暢快的。
他尚有理智,無論是教養或是風度,他都做不出這樣的事。
但克制只會帶來更多的不順氣。
良久,被他那樣看著,林九樾終是有了些許不自在。
只覺得這人莫名,她到底還是習慣了他在她面前溫和的樣子,縱然有地洞裡那一瞥,那到底是過去了,此刻看著他有些陰沉又有些惡劣,心內有些微妙的侷促。
像是看夠了,他輕笑,終於出聲,「女郎怎得還佩戴著這塊玉,是瞧不上我那塊嗎?」
竟只是為了這等無謂的小事,林九樾越發莫名,卻也不想和他爭執,只好脾氣道,「我習慣了佩戴這塊,將軍送的在房裡放著呢。」
以為這般解釋完便就好了,卻沒想到他仍抓著不放手,依依不饒道,「那也不能厚此薄彼啊,女郎去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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