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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斯白还没吃完,苏烟便将买好的红糖拿到自己身前,当着楼斯白的面将红糖分了一半下来,苏烟给了两斤的糖票和钱,但全给大队长家她又舍不得,所以从里面分了一大半下来,掂了掂,觉得不能再少了才收手。
在楼斯白抬头看过来时,苏烟对他笑道:“明早我给你做红糖糍粑吃。”
楼斯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饺子,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笑意。
楼斯白将碗里的饺子全都吃完了,又喝光了碗里的汤,甚至连苏烟碗里剩下的大半碗汤都喝光了,可以说是一滴不剩。
苏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楼斯白脸有些红,站起身避开她的视线,“走吧。”
将桌子上苏烟分好的红糖装进布兜中。
出了门,外面天又暗了几分,灰蒙蒙的,国营饭店墙上有钟表,临走前苏烟看了一眼,已经下午六点了。
在苏烟坐好后,楼斯白也上了自行车,他一上去,身后的苏烟就偷偷伸出手在他腹部摸了一把,楼斯白感觉到了,脚上一滑,差点踩空了。
猛地扭过头看她,脸上带着震惊和羞恼,“你……”
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烟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讪讪的,“我看你吃了那么多,就想知道你肚子有没有变大?”
楼斯白也不知道信没信,将头扭回去了,没说一句话。
苏烟还在后面不怕死的惊奇道:“我刚下摸到了,你肚子是平的哎。”
然后不可思议的砸吧砸吧嘴,不仅平,还隐约有几块腹肌。
厉害了。
楼斯白忍无可忍,咬牙小声警告,“苏烟——”
直接唤出她名字,可见是真的恼了。
苏烟在后面态度极好的认怂,“我错了我错了。”
楼斯白没再搭理她,表情冷冷的,不过却在心里庆幸天色黑了,没让她看见自己烫的耳朵。
两人一路骑回公社,虽然天色很晚了,苏烟还是将车先还回大队长家,现在自行车可是个宝贝东西,要是晚上没还回去,大队长一家晚上恐怕都睡不着觉。还车时将红糖递给大队长媳妇,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大队长媳妇,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听到这两天都要借车,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苏烟和楼斯白一路摸黑走回知青点,好在头顶夜空有星星月亮,倒也不是一点都看不清。
走在路上,苏烟伸手拽住楼斯白的衣角,楼斯白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一回到知青点,就赶紧去厨房烧水洗漱,苏烟还将糯米给泡上了,这个还是前几天苏父苏母寄过来的,将钱和票子藏在一袋子糯米中,要不是苏烟前几天蒸了一碗糯米饭吃,她都没现。
楼斯白坐在灶洞前看火,苏烟泡好水,拿着煤油灯回了房间拿盆,整个知青点就只有一盏煤油灯,平时大家都是吃完饭就赶紧洗漱,将煤油钱省下来。
苏烟将盆清洗好后拿回房间,找衣服的时候,楼斯白帮她把热水打好拎过来了,苏烟也不跟他客气,带回房间洗澡。
楼斯白看着她进屋,说了一句,“洗完放着,等会儿我帮你倒。”
苏烟扭过头看他,脸上露出笑。
屋子里黑乎乎的,虽然点了灯,但在苏烟眼里感觉都差不多,她不敢洗久,屋子里有虫子,上次韩丽丽洗澡时就从床底下跑出来一只大黑虫,两只巨大的钳,踩死后房间里臭了好久。
事后陈向东他们看到了尸体,还说这虫子有毒,蛰人特别疼。
苏烟匆匆洗完澡,换上白色的背心和长裤,长裤是那种老式的绵绸布做的,上面染着碎花,碎花有的地方没有染好,糊成了一团,但不影响穿着,这是苏母工厂作废的料子,一般都便宜处理或者厂里员工内销。
这条裤子就是苏烟画的样式,苏母做好寄过来的,灯笼裤样式,底下收脚,宽宽松松的,很适合夏天穿,以前她婶婶那个二胎一岁儿子就穿这种,防虫还不担心膝盖着凉。
苏烟洗好澡,便去开了门,然后朝对面喊了一声,“我洗好了。”
随即对面屋子里传来楼斯白的回应。
喊完苏烟就立马跑回自己床上,她床上有蚊帐,这让她很有安全感,将蚊帐严严实实掩好,她坐在床上拿着蒲扇扇风。等了一会儿楼斯白才过来倒水,他也洗了澡,身上换了衣服。
他弯腰将盆端起来出去,还帮忙清洗一遍才拿回来,走之前帮忙掩好门,嘱咐了一声,“你早点睡。”
说完就走了。
苏烟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门缝中,心里有些遗憾,要是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那就可以做一些羞羞脸的事了,比如亲亲嘴摸摸小手什么的,大家都不在,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忍不住气恼楼斯白不开窍。
苏烟无聊躺下来,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她本来就是个夜猫子,虽然来这边后作息时间规律了很多,早睡早起,但也没睡的这么早的,平时她们晚上还有座谈会的呢,一般能说很久的话。
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最终苏烟忍不住悄悄下了床,拉开一条门缝看对面,刚才楼斯白将煤油灯拿走了,透过门缝,果然看到对面屋子里有亮光。
心里猜测楼斯白在看书。
想了想,转身拿了件褂子套在身上,然后猫着腰去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