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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想到,天灾人祸,蒋修宇他妈妈,徐荫,当时和人生了点口角,张芸清在一旁劝阻着,徐荫正激动,在气头上,下意识失手一推。

  谁都不想这样,无心之失。

  也就是这么一推,那高高的楼梯啊,一滚下去,小的没了,大的也没保住。

  蒋文龄在病房门前徘徊了一整个晚上,最终只得到了一个“母子双亡”

的结论。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有一个的,让他幸福的家庭,可这一切,却猝不及防地被老天爷打成了泡影。自那之后,蒋文龄对父母偏心,对弟弟嫉妒,对弟媳怨恨的情绪一下子汇聚在一起,彻底爆了。

  后来也是过了很多年,他才慢慢开始肯和家里人有联系。

  可谁想能想到呢,蒋文龄看似原谅的背后,还藏着獠牙,随时会扑上来让他们跟自己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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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文龄一开始,其实也只是借题挥。蒋文棋那阵子公司周转不灵,急需要钱,第一时间便来找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蒋文龄觉得他心也是大,思考一番,便告诉蒋文棋,他最近也没什么钱,转身介绍了个朋友给他。

  没想到蒋文棋那么信任他,也没怀疑,便直接去联系了那边。好歹四十多年兄弟,蒋文龄心情复杂,但心里还憋着怨恨,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便落井下石,让蒋文棋中了套。之后正好老头子命不久矣,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蒋文棋关起来,为的就是,老头子的遗产。

  老头子年纪大了,将死之际,自然是更喜欢陪伴照料自己的子女。蒋文龄便装了一回孝子,但老头子凶他凶惯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蒋文龄心中始终憋着一股气,特别是他还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小儿子。

  蒋文龄那次回蒋家,便是为的对蒋文棋落井下石。

  他们蒋家两兄弟,生意人,怎么可能不涉黑,手上没点脏钱。老头子生平最恨这些黑的,他是生在好时代,机遇多,又运气好,老一辈有基础,有人帮着,才能这么富。但他们家讲究独立,蒋家两兄弟都是自己白手起家,没他那么幸运,手上难免要脏。

  这么一来,蒋文龄便拿着证据,“无意”

中让老头子看到。果不其然,老头子在看到那些资料以后,被气了个半死,差点心脏骤停就这样魂归西天了。之后他也不找蒋文棋了,提到他,也都是在骂不孝子。

  蒋文龄听得微微有些平衡,但他要讨回来的,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除了遗产,还有股份。以及,当初他所经历的痛苦,这些,蒋文棋都得一一还给他。

  他把蒋文棋囚-禁起来前一阵子,两人吵了一架。蒋文棋知道了一切都是亲哥在背后干的,便来指控。两个老人年岁已高,他不敢惊动二老,只能兄弟两个之间解决。没想到蒋文龄更狠,直接把他关了起来。

  “爷爷他其实很爱你。”

蒋修宇声音艰涩,只慢慢说了这么一句话,低着头。

  曾黎一语不,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嘴唇未动,便知道是警察来了,顿时松出一口气来:“……来了。”

  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门被踹开了。黑衣男子和老三被两名便衣警察扣着,江年把枪头对准蒋文龄。

  “警察办案,”

他说,“别动。”

  蒋文龄也是一惊。旋即冷笑一声,果真没动。他走黑的,早就想到会有今天,况且从刚才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蒋文龄他回头看了蒋修宇一眼,说:“你妈要死了,蒋修宇,你和蒋文棋,慢慢尝尝我当初的滋味吧。”

  他说完还笑了一声,说,“我连家都没有了,除了自由,我就再也没什么可以输了。”

  他说完,便跟着警察走了。

  曾黎忽然觉得他是可悲的,这么多年了,心中的怨恨还是迟迟没有放下。一代人的恩怨,牵扯了三代人。蒋文棋错失了与妻子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而蒋修宇永远失去了妈妈。蒋文龄到最终,则是一无所有。他不怕输,他敢这么做,就是因为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即将要当爸爸了的男人,在儿子出生前的一段时间,一下子没了妻子和儿子。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曾黎忽然有些迷茫。

  他想起了他的生父。

  那个从小到大,就没有爱过他的亲生父亲。

  蒋修宇一被解开绳子,便有些脱力,昏昏沉沉的,他转头问曾黎,“你没事吧?”

  曾黎也没劲了,问他的也是,你没事吧?

  蒋修宇说没事,结果才刚说完,便晕了过去。

  曾黎,“……”

  其他人抱着他出去了。

  江年要过来扶曾黎,费立却猛然撞开旁人,冲了进来,抢先扶着曾黎,声音关切,“曾黎?曾黎?你还好吧?有事吗?有受伤吗?”

  他手在曾黎身上到处乱摸,似乎是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曾黎被他弄得有些痒,靠在费立身上,轻轻笑了两下。

  他虚弱地说,“好痒啊,不要摸了。”

  费立很用力捏了一下曾黎的脸,曾黎哎哟一声,是真被他捏疼了。

  “好疼。你……干什么啊。”

渡过危机之后,曾黎的声音就显得有些软绵绵了。

  “不疼你不长记性!”

费立对他抛下自己,一个人去找人的事还记恨着,曾黎有些心虚,但是一想到费立这么关心他,便没来由笑了两声。或许是因为大难过去,他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