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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凛倒是面色沉稳,好似丝毫不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影响一般,视线迅扫过周围,此时应当是晏律即将到达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去了皇陵前恭迎圣驾,自是不会有人瞧见他们。

  一路奔到了晏明月所住的小院,刚走进去,就见慌慌张张的银翠,好似在找人,瞧见晏明月,这便惊呼道:“殿下,可算找着您了,皇上……啊!”

  下一瞬,被晏明月拉着进院的贺凛出现在银翠眼前,惊得银翠脸色一变,惊叫了出声,还以为自己瞧错了。

  “小声些银翠,快,将外头守着,莫要叫人来此。”

晏明月沉声吩咐着。

  她当然知晓银翠在惊讶什么,她与贺凛已是和离,贺凛又怎会突然出现在皇陵,但眼下并无时间同银翠多做解释,吩咐下去后,便快步拉着贺凛入了屋。

  直到房门关上,晏明月这才微微缓了口气,有银翠在外守着,一时半会便不会有人找来此处。

  再抬眼去瞧贺凛,便见他正目光灼灼看着她,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眸底饱含深意,像是积攒了许多话要对她说。

  她又何尝不是呢。

  晏明月上前便一头扑入了贺凛怀中,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嗅到熟悉的味道,那颗一直悬吊吊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贺凛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扑了个踉跄,愣了一瞬,眉宇霎时温柔了下来,鼻腔里馨香涌入,香软在怀,他难耐地伸手回抱住她,宽厚的掌轻抚过她柔软的丝,下颚抵在她头上,嗓音很沉:“娇娇,可有想本王?”

  晏明月一拳锤在贺凛胸膛上,好似他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但也还是娇着嗓音回答他:“想,妾很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你。”

  贺凛一把抓住晏明月落在他胸膛上的白玉小手,攥在掌心不叫她退回去,唇角勾着好看的笑,眸底满是宠溺的神色:“走时说得那般绝情,本王如今心尖还在疼。”

  晏明月这便有些恼了,抬头怒瞪贺凛一眼,气势汹汹:“谁说得更绝情,你连那些话都道了出来!

本知是假的,妾不想哭的,可还是叫王爷那番话给伤了心,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落泪。”

  贺凛一怔,倒是叫晏明月反将了一军。

  他自是见到了她的泪,他心中的疼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的。

  这便将人放开了些许,腾出手来探入怀中,缓缓拿出半支簪:“娇娇还折了本王送你的簪。”

  晏明月眸光一颤,敛目从怀中也拿出了半支簪:“盼归重逢,终是重逢,如今倒可再合上了。”

  在离别时,她将簪一分为二,分簪,是盼归重逢,是期望离别的相思之苦能早日结束,如今他们能再相见,心中自是难掩激动。

  那被分开的簪重合到一起,巧妙的暗扣将簪重复原,晏明月抬眸望着贺凛,伸手将簪递了出去:“王爷,替妾簪上,可好?”

  “好。”

  簪簪入丝,贺凛深幽的眸子紧紧盯着晏明月,待到收回手,又微微敛目,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娇娇,此次回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再要委屈你些时日,你等等本王,本王很快,就来将你迎回。”

  说到这个,晏明月赫然想起自己今日在祠堂里听见的事,忙抓住贺凛的胳膊急切道:“王爷,今日妾听闻一事,千真万确。”

  晏明月很快将叶萧与桂太妃的勾当全数说了出来。

  “桂太妃……”

贺凛听完,唇间碾过这几字,眸光愈暗沉。

  晏明月不知贺凛接下来的计划如何,紧张道:“此事可对王爷有帮助?”

  贺凛这才垂眸将目光落在晏明月脸上,瞧见她这副神情,不由得松缓了神色,俯身在她唇上落下轻柔的吻:“帮助大极了,当真是多亏了娇娇。”

  被吻后唇上落下热烫的痕迹,晏明月面上红热了几分,贺凛这般夸她,也不知是真是假,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没有王爷说得这般重要,妾也不过是无意间听见的,能帮上王爷,自是最好不过了。”

  贺凛默了一瞬,而后再次紧紧抱住了眼前娇柔的身躯,心底蔓上从未有过的踏实,但更多的却是觉得亏欠。

  还是将她拉进了这个事中,还叫她忍着委屈,同他演了这一出戏。

  贺凛深吸一口气,拉开晏明月与她四目相对,目光炙热又汹涌,面上却是极度的隐忍,好似要将这一切,留到它该出现的时候:“娇娇,待到事情结束,本王定会给你一个风光无限的婚礼,要昭告全天下,你是本王此生挚爱,至死不渝,此生只与你相守到白头,你可愿意?”

  晏明月眸光微颤,似是忆起前世自己嫁给贺凛时的情景。

  那时她不愿,但贺凛仍是将婚事风光大办了,用晏律当时稚嫩的话语来说,便是自打出生,也没见过这般气派的婚礼。

  可晏明月却在婚礼上重重扫了贺凛的面子,没与他拜堂,下了花轿便独一人进了北渊王府,闭门不见任何人,叫一场好端端的婚事,闹得下不来台。

  晏明月不禁想,洞房花烛夜那次,贺凛那般强势,是否是叫她给气急了,所以才给她留了那么个骇人的印象。

  不过后来的贺凛,也没好到哪去,仍是一点也不温柔,虽是不如那会子难受折磨了,但也……

  !

  晏明月眸子一惊,像是被自己吓住了一般,贺凛在这头深情款款,她怎在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她当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