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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米的盆子底部在回南天下起了霉,绿油油粘着黑色的斑点,她摸着滑了一手。
将粥煮上后,黎青梦忍着恶心蹲去阳台上清洗霉斑。
昨夜南苔刚下过一场雨,窗户没关严实,瓷砖上到处都是水渍。
黎青梦刷着盆底,总觉得这些霉斑并不是被水冲走,而是透过蒸汽全都蹿进她的毛孔,接着在她体内生根芽。
这么想着,她的小腿又开始痒了。
客厅里传来动静,黎朔有些虚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1dquo;在洗什么呢?”
&1dquo;没什么,粥快好了。”她头也不回地喊,&1dquo;您去厨房直接盛就行。”
脚步声远去,接着一阵隐隐约约的动静,黎朔从厨房端了两碗粥出来,招呼黎青梦过来吃早饭。
她把淘米盆搁在阳台上晾着,走进客厅。
屋子很小,没有正式的用餐分区,吃饭的桌子就摆在电视机旁边,杂物遍地,走过去就像在玩躲避球。东西多,地方小,只能这样将就。
两人在桌边坐下,互相沉默地舀着汤匙喝粥。
黎朔没话找话:&1dquo;今儿不上班?”
黎青梦听他有模有样地问起那个班,好像是多体面的工作似的。
她敛下眼嗯了一声:&1dquo;调了,明天再去。”
&1dquo;哦&he11ip;&he11ip;那今天就好好休息。”
&1dquo;您才是该休息的那个,今天估计还会下雨,就别去钓鱼了。”
&1dquo;这儿雨是真多,怪不得你妈嫁过来的时候说喜欢京崎。成天这么下,谁都受不了。”
黎朔不知不觉又提到她。
这是母亲去世的第十年,但黎青梦总觉得她无处不在。
因为黎朔时不时会提起她,这些年,仿佛她一直没走。每到清明和忌日,黎朔必定会带着母亲最喜欢的铃兰去她的坟上说说话。
&1dquo;又快到清明了&he11ip;&he11ip;”黎朔瞥了眼挂着的日历。
黎青梦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搁下筷子先行否决:&1dquo;您可别折腾了。难道又要去试那三十个小时的硬座?您身体根本吃不消好不好&he11ip;&he11ip;来这里时就够呛,您都忘了?”
黎朔仿若一个被训的小孩,自知理亏,沉默半晌,倔强地小声:&1dquo;我撑得住。不然你妈在天上会担心的,怎么今年就不去看她了。”
&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还得去和她道歉,没有照顾好你。”
黎青梦听到这里,喉头一哽。
她压住语气:&1dquo;&he11ip;&he11ip;你一定要去?”
黎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死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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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黎青梦借口去买画纸和颜料,拿上伞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