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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粤灵背过身,靠在冰箱门上:“那怎么了?”

  “他时薪才七镑。”

  “所以呢?”

  介舒放掉脏水,声音不高不低:“我知道是你拿的,而且我拍下来了。”

  楼粤灵僵着脖子转过来,并着牙出“嘘——”

的声音示意她闭嘴,眼睛迅望了一眼门口。

  “你想怎么样?”

  “分我一半,我就把视频删了。”

  楼粤灵冲她翻了个白眼道:“只剩一百了,要不要?”

  “钱花得还挺快……两百,不能再少了。”

  “我房租实在付不上了,你体谅体谅。”

楼粤灵面露难色。

  介舒面无表情道:“洪恳要是知道了,可就不只是两百的事了。”

  楼粤灵犹豫片刻,叹着气撇开头,妥协道:“知道了,你别在老洪面前多嘴。”

  2

  陈辛觉下了夜班就一刻不停地冲到公交站,却还是错过了回公寓的末班车,他都数不清是这个月第几回了。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个选项,要么步行一个多小时,要么打个车。前者的风险是途中可能遭遇抢劫,这个时间点,这条路线,被抢的概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他身上有一部陈旧的苹果四和三十镑现金,跟上回被抢的时候差不多,最坏的打算是身上的外套也惨遭毒手。后者的问题在于,他昨天因为收银失职损失了五百镑,打车对于此刻的他似乎有些奢侈。

  虽说被抢劫的损失和打车的代价不相上下,但考虑到不被抢的那百分之三十概率,他还是决定赌一把,用走的。

  乌黑的夜空中飘着灰色的云,连锁市门口站着魁梧的黑人保安,每隔十米就有一家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门口聚集着端着酒杯抽烟的男女,音乐声震荡着飘到街上。

  走出还算热闹的市中心,世界陷入寂静,风推着他向前走,道路两侧只剩昏黄路灯提供照明。

  陈辛觉快步穿过喷满彩色涂鸦的桥洞,踢开步行道中间金属色的笑气罐子和玻璃酒瓶,空气中还残留着大|麻味,闻起来像是茅厕着火。

  他远远看见电箱围栏下面团坐的几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性,出于警惕,他把手伸进书包去拿防身喷雾,同时摸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

  是一个信封,不太厚。

  他退回桥洞,半开着包,借涂鸦墙上的白条灯去看那信封里的东西。

  是钱,五、十镑的面钞,粗看一眼,总数得有几百镑。来不及细数,他迅把信封藏在书包夹层里,回头往市中心走。三十被抢了还能自认倒霉,这来路不明的几百块被抢就亏大了。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

  那四个裤子只包了一半屁股,彩色内裤裸露在外的男人跟上他,口音浓重得他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