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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衍神色一凛,与闻桑对视一眼,一同飞身跃上房梁。随手在脚下捏了个静声咒,不度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两串脚步声直上楼,一轻一重,轻者法力身后,落地几近无声,自然是霍善道尊,重者一步一拖,似杂念极重,心不在焉。

  这步音……倒是十分熟悉的。

  呼吸间两人已上了三层。那“贵客”

身着银兔毛边的绣金嫩黄斗篷,宛如从雪地里攀折进一丛盛放的迎春花。

  她抖了抖身上雪,向后褪下斗篷帽子,凝脂一般的小脸带着惯有的亲切笑靥从绒毛堆里露出来。

  果然是她。

  严衍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她不好好在家养病,来此作甚?

  春花搓一搓近乎冻僵的双手,笑呵呵看着如蜘蛛网中猎物一般被困的盘棘和兰荪:

  “道尊果然道行深厚。这两个妖怪被捆在这网里,不会轻易挣脱吧?

  霍善道尊淡淡含笑:“春花老板勿忧,除非仙人到此,否则绝不可能破除贫道的玄旌法阵。”

  “这我就放心了。”

春花长长吁了口气,揣着手道:“我想私下问他们几句话,不知道尊可否行个方便啊?”

  霍善道尊轻抚了抚雪白长髯,和颜悦色道:“虽则他们已被玄旌法阵所困,但为春花老板安全计,贫道还是陪伴在侧的好。”

  “……”

春花与他对望一眼,明白对方心志坚定,绝不会在此事让步。

  于是叹道:“既如此,小女子待会儿若问出什么不体面的话来,道尊就当没听到,可还行。”

  霍善道尊微笑:“自当如此。”

  春花清了清嗓子,踏前两步,先对兰荪开了口。

  “兰荪公子,我听说你在十年前曾受人恩惠,这几年都跟在恩人身边报恩?”

  兰荪静静看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我近来总做梦,平白想起许多以前的事,于是就突然想起……”

她笑盈盈望着他,“你的恩人,似乎应该是我呢。”

  兰荪一呆,便看她从腰后摸出一个紫檀的小算盘,拨了几下:“当年我从有奚山移植了菖蒲七十九株,都按一品兰花价格卖出,每株十八两。扣去车马、人工、铺租,净得利一千零二十五两,你再容我抹个零,就算一千两。”

  “……”

兰荪云淡风轻的脸色现出几分茫然来。

  对方还在飞快拨打算盘珠子:“如此我还欠你一千两。不过呢,你前几日与这蜈蚣精合起伙来诓我害我,还割我头,怎么也得算个精神损失。误工十余日,我铺子里也少赚了不少钱,合计么,也就算是一千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