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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也是理由?我之前跟大一的学生谈恋爱,虽说幼稚了一些,无聊了一些,但偶尔还是挺浪漫的。”
幼稚、无聊,不太需要的浪漫,小跳说的都不是颜鹤径恋爱的标准,颜鹤径喜欢贴心、可爱的。
小跳还说,他们都是一样的,最终依旧要漂泊在恋爱的海域,却不会找到那艘带他们着6的船。
接下来的几周,颜鹤径待在家里写书。
他还是没能明确自己想写怎样的故事,之前的灵感突然变得无聊,他看不下去写好的文字,删掉了一大半,却没有办法补充。
阿朗生在荒凉的西北,赤脚走过烈日灼烧后的地面,脚底的皮烫得通红,他的嘴唇被风沙扫过,干裂苍白。阿朗的家支离破碎,酗酒的爸爸为阿朗拐骗了一个城里的十六岁女孩,为了子孙的延续。阿郎要想办法救出女孩和他自己。
颜鹤径想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他本来要去西北看看的,他的心中没有阿朗明确的面孔。
母亲的去世阻断了他想去取材的想法,也消除了他所有对文字的构思,他没有想到过亲人的离世会带给自己如此大的打击。他甚至没有为母亲的离开掉过眼泪,他所有的只是干硬的疼痛。
入睡没有问题,却频繁多梦,总梦见母亲。母亲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难,颜鹤径没有办法拯救她,所以一次次失去她。
小时候母亲照顾高烧的他,把他从危险的石阶边拽回来,他叛逆时她的眼泪,母亲一直在拯救他。
夜间颜鹤径第二次惊醒,外面的天透出了浅浅的白,像快要天亮了。隔壁大爷拍着手经过他家门前,他清醒了,额头、胸口全是汗,记不清梦见什么。颜鹤径只觉得格外惧怕黑暗,他戴上眼镜开了灯,走去客厅倒了一杯水。
喝过水后,身上的汗差不多被冷空气蒸干了,颜鹤径躺回床上,现有来自宗炀的一条消息。
信息是昨天晚上九点半来的,颜鹤径那时已经上床睡觉,所以没能及时接收到。
宗炀问颜鹤径明晚要不要一起吃饭。
宗炀每次出现得都恰到好处,在颜鹤径快要遗忘他时,再次正常地出现,出现得无比自然,且让人无法拒绝。
第6章一次不计后果的享乐
电梯以平稳的度上升,四周泛着夺目的金光,而颜鹤径正在思考他是否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宗炀站在他的身侧,直视前方,依然无表情,不带任何情绪,看起来既没有纠结,更无后悔。
颜鹤径习惯付诸行动前先考虑后果,以及未来可能会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他刚才站在便利店外抽烟,等待宗炀,却预料不到未来。
未来是波澜不惊的,并不会因为今晚而改变什么。
两个小时前,颜鹤径和宗炀一同吃了晚饭。
鉴于宗炀让颜鹤径选餐厅,颜鹤径选了一家他常去的粤菜馆,味道清淡,他觉得宗炀不喜欢吃辣。他刻意先到餐厅,事先问了宗炀有无忌口的食物,点好了菜,等待宗炀。
宗炀很快到了,他的头剪短了一些,黄的尾端完全没有了,他坐下来,菜也刚好上桌。
吃饭的过程比较愉快,即使宗炀的话不多,但他会认真回应颜鹤径的话,偶尔也问颜鹤径几个问题,例如为什么想当作家,他还表示他看完了颜鹤径写的第一本书,觉得很有,他们围绕小说讨论了一会儿。
“颜老师,我突然约你出来吃饭,不会太突兀吧?”
“怎么会突兀,”
颜鹤径说,“我也想起过你来。”
“是吗?想起我的什么?”
颜鹤回答:“大概觉得我们还会见面。”
之后,宗炀诚恳地解释了自己的性格,不是故意不说话,单纯是表达能力太弱,所以读书时语文总考倒数。他认为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他的缺陷就是过于沉闷与木讷。
宗炀专注地看着颜鹤径,说:“你应该很会和人沟通吧?“
“我比较喜欢说真话,有些人会喜欢,有些人会讨厌。”
“我喜欢说真话的人,”
宗炀继续说,“我要过没有谎言的人生。”
颜鹤径点点头,认为宗炀的想法太过理想化。
“其实你挺会讲话的。”
颜鹤径转动了一下餐盘,愉悦的模样。
“什么?”
“你不是说我好看吗?”
宗炀好像笑了笑,眼睛颤动。颜鹤径说今晚的晚餐他请,宗炀没有过多拒绝。
离开餐厅,他们围着餐厅对面的河转了一大圈。春日傍晚的河边,隐约有几分冷气,他们走得慢,河水散着水腥味,水面映出斑斓的灯。
不远处坐着一对缠绵的情侣,女生坐在男生的腿上,像是快要接触到彼此的嘴唇。颜鹤径看得十分尴尬,提议朝反方向走,宗炀却没有动。
过了几秒,宗炀定定看着颜鹤径,平淡地询问:“要去酒店吗?现在。”
时间恍若静止几秒,周围从未如此寂静。出于一种不想付出感情,却想舍弃孤独的需求,颜鹤径爽快地答应了,这样答应的度让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电梯上了六楼,停下来,露出宽敞明亮的走廊。
颜鹤径跟在宗炀身后走,酒店走廊的墙壁贴着令人安心的素色墙纸,颜鹤径低着头,视线里只剩宗炀的白色球鞋,一前一后地在瓷砖地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