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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
颜鹤径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车。
宗炀坐在车里,以极缓慢的度跟着颜鹤径,现在停了下来。宗炀探出头去,向下说:“我先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
“你怎么回去?”
“打车,或者走回去、爬回去。”
颜鹤径摇晃着站起来,“随我开心。”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宗炀的车又开始行驶。
“宗炀。”
颜鹤径拉着车门把手,车门上了锁,又奋力拉几下,“你下车。”
宗炀停车,但没下来,没顾颜鹤径已有些急切的语气,柔声劝道:“我送你回家,有几件衣服在你家,以后可能没有机会拿了。”
颜鹤径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盯着宗炀的眼睛。
前方的路很长,许多分岔口,颜鹤径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宗炀找借口拿衣服,颜鹤径就顺着借口,把宗炀的东西都还给他,他们两清。
宗炀的一件外套和卫衣还在晾晒,没有干透,外面和里面都透着濡湿。宗炀站在阳台上,仰着头,看到一条他的内裤,跟颜鹤径的放在一起晒,他用手摸了摸,已经干了。
何时他们的生活已相混在一起,宗炀曾渴望让颜鹤径的生活里充满他的东西,直到那些东西再也除不去,像在土地上生了根。
他推门出去,颜鹤径坐在地上抽烟,火光上下跃动,颜鹤径的脸上有他手指的影子,好像一条爬动的黑蛇。
“有些衣服还没干,你扔了吧。”
颜鹤径看宗炀一眼,轻飘飘说:“要扔自己扔,别麻烦我。”
于是宗炀返回,取下了两件衣服,胡乱卷成一团扔进纸袋,随后听到颜鹤径的干呕声,非常痛苦,颜鹤径奔去了卫生间。
颜鹤径想吐,胃里的东西不断往上顶,却停在了某个位置,如何吐不出来,便恶心难受。颜鹤径靠在卫生间的墙上,头疼欲裂,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不断流出泪,睫毛沾得很湿。
“很难受吗?”
宗炀开了卫生间的灯,暖黄的灯漫上颜鹤径视线里,他扣着瓷砖中间的细缝,后脑勺往墙上轻撞,又弓着身子缓解不适。
难受的感觉让颜鹤径想要誓一辈子不再喝酒,他吐的只有酸水,耳内嗡嗡直响,好像在下一场暴雨。
“很想吐?”
听不真切宗炀的声音,颜鹤径嗯嗯啊啊地回答,手扶着马桶坐垫,同时推开宗炀,一会儿又倒回去。宗炀慌乱不已,颜鹤径眼皮红,尤其眼尾,像刚哭过,眼睫毛湿得趴下,被逼出的眼泪糊满了整个上半张脸,胸膛快起起伏伏。
颜鹤径听见水声,转头看宗炀在洗手,问他在做什么。
宗炀一言不,水声停了,他蹲到颜鹤径身边,让他张嘴,颜鹤径好像出于本能,立刻乖乖张了嘴。宗炀把手指放进了颜鹤径的嘴里,压着他柔软的舌根,黏糊的唾液沾湿了宗炀的手,颜鹤径不听从地咬住宗炀的手指。